林哲醒后，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想起过去的熟人变成了杀人犯，他想要大叫、哭泣，但他克制住了。

    他觉得好疲惫，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个世界早就疯狂了，他以一个正常人的心态来对待这世界，却一再受伤。

    他开始闭门不。

    志工们会定时为他送来换洗衣及，并收走垃圾。

    他不看电视，不注意外面的时间逝与变化。

    敲门声响起。

    林哲终于再次见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阿姨。

    「阿姨，多久了？」

    「三年了，」方映荷，「看来你没有真正神教，否则你就该称呼我为圣女。」

    「就像姨丈和表哥那样，与你渐行渐远，你才会兴、满意？」林哲语带讽刺。

    姨丈、表哥跟阿姨一样，早就不是我过去熟悉的亲人了，现在他们都成了忠诚的教徒，可却再也认不得阿姨是谁。

    哪个正常宗教会让人六亲不认？

    方映荷忧伤：「有所收穫就必须有所捨弃。」

    林哲指了指玻璃脚，「那我呢？我从未想到得什么收穫，为何神教和你要来捉我？」

    「我又何尝不是被命运捉？你愿意跟我去看个东西？」

    林哲麻木地跟在阿姨后，当他看到槽里的黄志翔，他面容苍白惊呼：「是你杀了他？」

    「不，是他选择安乐死，他畏惧在玻璃神掌控的世界生活。我赶到时，他已经死了。」

    林哲迟疑：「那你为什么不把他埋葬或火化？」

    方映荷平静：「因为他是一切的原罪，他是玻璃幻觉的带原者，我无比痛恨他。」

    「什么？他就是带原者！」

    「没错，他曾说过游戏就是要好好享受，把全世界变得跟以前完全不同，这就是他的游戏，然而，他不想被困在游戏里，于是他选择死亡。」

    林哲想起都市传说讨论区那则短篇故事，以及黄志翔玩游戏时，向他提到看见米黄的玻璃门，恐怕都是在想方设法让玻璃幻觉扩散，真是卑鄙险。

    林哲理应恨他，却恨不起来了。他心累了。

    「要不是因为他，地球也不会被玻璃神发现。」方映荷微微蹙眉，「而现在，一切都太迟了，玻璃神不会放弃这个中，地球将会愈来愈玻璃化。」

    「你似乎也不是真的尊敬玻璃神，那么你为何还要来当神教的圣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