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及笈

    小，清，小！

    柳嬷嬷轻轻摇着女孩在被褥外面的胳膊，把堆缩在手肘关节的纱衣拉至手腕，顺顺溜溜地贴上女孩白皙的小臂。

    邱清还没睁，抱着薄被转了个面朝床靠着的墙面，明显耳朵是听到了但还犯懒不想起来。

    清，该起来啦，今日及笈，可不能耽误事啦。妇人微微弯些，躬在女孩的上方，用手拨开挡在她睛上的发丝，又柔柔地抚摸着那张年轻标致的小脸。清儿，等用过中餐再睡吧。

    听到这里，邱清才缓缓睁开睛，一脚踢开盖在上的被后还平缓了好一会，柳嬷嬷还记得这是清说的睡醒后的回神时刻，可不能被打扰了，就也等着她睁大了睛盯着床梁，最后反应过来接住往自己怀里倒的躯。

    女孩钻柳氏的怀中，双手圈抱住妇人有些丰腴的，手臂陷松的腰里，一嬷嬷上特有的草木味，安心又放松，让邱清像一滩烂泥在她的上。

    哎哟，都这么大啦，怎么还喜往我怀里扑啊。话语虽是埋怨，但妇人的语气全是抑制不住的喜和溺。

    柳嬷嬷是邱清的娘，在此之前她也在邱家过活，在和她男人结婚后就辞工了，清的生母骨弱，承不住生孩的血量，还没能见到生的婴儿就咽气了，柳氏自己也生过孩，孩终究不像她一般不想过这苦命，生来一周都没活上，和邱夫人走的还是同一日。

    草草埋孩后她路过主街看到邱府在举办葬礼，那阵仗比一些富贵人家婚礼的还大，像杭城许久都未过的大雪一般，但八月哪里来的大雪，挤上前一看满是白的铜纸钱散落在地上。那些人还要跪在地上捡，说邱家扔的纸钱，料贵着呢，日后给孩学写字的纸都少些钱去买了，还有人说等死后夹在自己的黄纸钱里，到了黄泉之手还能宽裕。

    柳氏没空去捡，在邱府大门看到一张大大的告示，说要招刚生过孩的女人，为了给邱府刚刚生的小提供新鲜，工钱不是问题。因此她又回了邱府，被原来认识的朋友领去的妇人第一次看着女孩被饿的哇哇大哭的样，就心疼得，后面全当自己的孩似的，就这样留在了邱府里。

    嬷嬷好，摸着舒服。邱清还将埋在妇人的脯上，用还不清醒的脸来回蹭着柳嬷嬷前宽松的布料。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哪还呐，是小这个年纪才呢。柳氏抚上她睡得糟糟的发，一的用手指捋顺，耐心地给她束在背后，最后又在女孩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像儿时哄睡的手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