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其苦

    暑假期间，祝灵收到了自己的通知书，650分，低分卡着河一中的录取分数线飘过。她抱着通知书心满意足地转圈，比当年以第一名的成绩风风光光中时还要开心。

    回想十年前，她其实是浑浑噩噩的，那时候省里最好的中安和一中也向她递了橄榄枝，她更希望去省里的中读书，因为河市只是个县级市，哪怕是市里最好的中，那所中学也有着严重的重理轻文倾向。理科班有二十个，文科却只设一个普通班一个重班，重班的班主任还让没有教书经验的行政校兼任，师资生源都远远不及理科。如果去了安和一中，她可以接到最好的文科资源。那样她就可以自由地选择学理或是学文，而不是被迫在一个严重倾斜的环境里看似自由地选择了理科。

    但是，那时候的她如何能决定呢，父亲决地为她选择了市里的中，因为不放心十五岁的女儿离家太远，也是因为，河一中给了她一千块的奖学金。

    祝灵想，如果她重生回到择校那日，她会毫不犹豫地反对父亲。

    大多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家，在女的成过程中，特别是教育上，往往会极为糟糕的选择。

    从来没有上过中的父亲，竟然信誓旦旦地认为，离家近的中会更好。

    那一年，她因为中考成绩优越，不仅可以拿到奖学金，还能自行在一的二十个班级里选择一个她想去的班级。

    在山沟里大的祝灵本不清楚市里那所学校哪个班更好，也是父亲祝山为她敲定，选择了8班，图数字吉利。

    其实只要找一找人脉，稍微地打探一况，就知河中那一届一，15班的班主任徐开怀是教学成绩最好、人品也颇受肯定的数学组组。而八班的班主任何正红带教英语，每一届都是全年级倒数第一，几年后又被爆猥亵女学生的丑闻。

    祝灵中三年，都仿佛置于噩梦中，到大学毕业以后，还会不时梦到何正红那副笑里藏刀嘴脸。

    父亲为她的每一个选择，都是真心实意地为她着想，虽然，都毫无意外地将她推地狱。

    还有一件事，祝灵想，她要自己主动申请贫困生补贴，因为假如她自己不主动申请，父亲就会闹到学校，兴师动众地替她申请。

    其实这一上她错怪她爸了，祝山当年只不过蓄又局促地给她的班主任打了一个电话，问问班里的助学金是否还有名额，能不能帮女儿申请一个。

    是她的班主任，将这件事当成一个谈资，四宣扬，于是全校皆知。

    祝灵认为贫穷并不可怕，可憎的是人心，是蜚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