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新娘与谎

    女像供人遣散的什，然而人到底不如什完。

    大还压在军装的肩章上，淅沥红还在男人脸前吞吐，艾乌的肚却咕咕叫起来。

    难免有些尴尬。

    季痕毕竟是新找上她的嫖客，如果面前的是个老嫖客，倒也没什么好尴尬的。

    女和老嫖客，像娘和夫君一样，不只在事上熟稔，也在平凡的生活细节上亲近。两个人熟了，自然会丢掉很多假正经的矜持，在闺房里放个打个嗝，没什么，只会换来相视一笑。

    但在新客前暴自己不是完的火什，有些尴尬。

    艾乌稍稍移开视线，不知往哪落更好，鬼使神差扫向驾驶位，看见秦生生间的帐篷瘪了。

    不是吧，听人吃都能听？

    一车的童啊。

    季痕不知自己正被笑作童，双手圈抱住艾乌的腰，坐直问：想吃什么酒？

    对了！喜酒是有酒可喝的！艾乌终于挪回了注意力，有些兴奋地回：蟹黄包。

    去富茶社。

    年轻军官没有回，自然也没留意属的异状，秦生生叹一气，像是终于放松了来。

    车摇摇晃晃转一个大弯，季痕始终圈抱着她的腰，却不凑近把她完全抱牢，只维持着有些僵的直立坐姿，低细细打量她的脸。

    太愈落，晚霞愈盛，艳红霞光从窗外照来，映在艾乌涌后状若醺醉的脸上，真像披着红盖的新娘。

    她微微低凝望环抱自己的胳膊，也想起了初嫁的那一天。

    季疗新娶的十二姨太，被人从侧门抬府，晾在后院的荒草地里。

    年方二十的艾乌披着红盖，一个人从中午坐到黄昏，突然听见门槛吱呀的响动。

    靠近她的脚步声敛得很轻，悄无声息凑来，一抱住她的腰。

    艾乌的盖一掀一落，少年的脑袋就钻了来。

    他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一个黄昏。

    那时季痕才十岁，老虎还没开，双臂也环抱不住她的腰，艾乌看见就笑了，喊他小猫猫。

    你怎么不哭？来我家的新娘每个都哭。

    艾乌的个比寻常女人，即使只是坐着也耸如竹柏，他有够不着和她说话，总要盖丢失她的视线，只好踩着新娘的红绣鞋爬坐到她膝。

    他故意冷落我，不过是想让我学会患得患失，嫁来的命不能选，但笑可以选。哭了就是认输了。

    小孩听不懂，咧嘴两颗虎牙：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是我的新娘，我不会冷落你。

    听见这善意的谎话，艾乌的浅笑扩散成大笑。

    只有小孩会用天方夜谭安人，她乐不可支，抱着怀里的少年前仰后合，放纵笑声。

    少年的睛亮晶晶跟着她摇，笑起来多好看，永远不要哭。

    好，我永远不哭。

    想来那是她在季府最轻松的时光，艾乌心中不禁柔了一些，回抱前人的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