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五一十地来，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件事都不能遗漏。”秦氏冷声。

    温明妍了泪，哽咽着如实：“今，今日上午我在寺中遇到了表兄，他缠着我说要我撮合他与温然，我不应，他又磨了我许久，说什么温然毁了他的名声，害得他娶不到正妻，她应该对此负责……

    “见我动摇之后，他便让我回去后将温然一直在上的那枚梨玉佩偷来，然后让我与秦表妹适时赶到梨溪畔，唱全温然与他相会的这戏码，谁知后来……当时我已经将玉佩给表妹，表妹趁着旁人不注意将玉佩给了表兄，表兄便又用玉佩企图栽赃温然与他有私，但是被三妹妹找借解释清楚了。”

    温明妍说到最后抬向秦氏保证：“娘亲放心，今日之事已经都遮掩过去了，绝不会有人说三四。”

    “你既怕有人说三四，还敢这样的事？”秦氏恨铁不成钢地，“我先前几番与你说，让你不要亲近那对兄妹，你竟是从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还合你表兄这等事来？”

    “阿妍，你如今当真是一是非都不分吗？还是说你与温然的恩怨已经大到可以让你如此不择手段，也要让她半生不得好过？你已经狠毒到如此地步了吗？”

    最伤人的利刃往往是亲人说的话。

    温明妍第一次被母亲如此训斥，那句“狠毒”更让她难堪：“不是，娘亲，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表兄也没那么坏，温然嫁过去是正妻，将来还可以侯府主母，怎么会不好过？我没有害她半生的心思……”

    “狡辩！”秦氏不想继续替女儿遮掩，“自温然归家起，你便一直不喜她，我一直以为只是女儿家之间攀比的小心思，却没想到你会心狠到这程度。

    “我且问你，你既说你表兄是良，那若母亲将你许给他，你可愿意？”

    “我、我怎么能嫁给表兄，我可是正室嫡女……”温明妍慌起来。

    “你如何不能，你是嫡女，温然也是嫡女，你觉得她能嫁，你为何就嫁不得？”秦氏说着叹气摇，“因为你很清楚你表兄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你视他为亲，便总为他的诸多行为找借。若让你嫁这样的人，你却是百般不愿的，如此你还要说你不是想害温然吗？”

    最层最不愿直视的心思被剖开袒在人前，温明妍一时哑无言，她知母亲说得对。

    她答应表兄时，心里确实有过那样的念——若温然嫁给表兄，她虽则要称她一句表搜，辈分被压着，但是以表兄那样的人品，温然往后的日怕是不好过。

    她明知那是个火坑，但还是起了将温然推去的心思。

    “阿妍，母亲很了解你，今日若不与你说透，你会一直自欺欺人，你会认为所有的责任都在你表兄上，是你表兄蛊惑你才至此。但你会动摇，本还是因为你持心不正。”

    “你以为你今日害的只是温然一人吗？若今日事成，旁人会说温家大姑娘不知检与人私会，更有甚者会猜测此前三次退婚是温然了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温然自八岁起养在我边，她尚且如此，那温家其他姑娘品行怕是更不堪……你以为你是一时糊涂，但这会毁了温家所有姑娘的名声。”

    “倘若真的如此，你觉得你还能寻得什么好人家吗？你心心念念的陆公还能再看你一吗？还有你的弟弟们，你要让他们在学堂里也日日受人指，让温家成为全京城耻笑的对象吗？”

    事涉己，方觉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