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秉丞太消瘦了，他青黑极重，像是多日不曾安睡，面上一片灰败之，一句话要停顿两三次方能说完，期间还伴随着不停的咳嗽。

    这与他往日的模样相差太大，真像是快要病重而亡的模样。

    温然心中一惊，她原本以为那些人的话有夸张的成分在，她此前甚至怀疑是不是温秉丞授意秦氏让她回来探望，他们也许另有目的。

    但当见到温秉丞如此，温然清楚那些话并无虚假的成分。

    她有些难以置信，看到温秉丞变成如今这副颓败衰微的模样，她一时心绪复杂难言。

    “父亲怎么病得这么重？大夫怎么说，当真没有办法医治吗？”温然对秦氏问。

    秦氏侧目了泪：“娘娘有所不知，大公的事……对老爷的打击太大了，老爷原先只是想让他在永州反思一段日，谁料到……大夫说了，这是心病，难医。”

    温秉丞听到秦氏提及温旭年，他连咳数声，疾声：“不许提那个，咳，咳……逆！”

    见温秉丞绪激动起来，秦氏收住了话：“老爷这些日一直在念叨娘娘，所以我才斗胆请了娘娘探望老爷，老爷应当有话要与娘娘说，我便不在此打扰了。”

    秦氏说完，退了去。

    温然回看了一赵宴，她轻轻，赵宴会意，去等她。

    屋安静来，温然走到窗边，将窗支开些许，让外面的空气冲淡些许屋的药味。

    她走到温秉丞的床榻前，垂眸神复杂地看向温秉丞，轻声：“父亲。”

    “小然……”温秉丞看着温然，目光有些涣散，不像是在看她，倒像是在透过她看向旁人，“为父以为你不愿意回来了，没想到你竟还愿意回来探望为父。”

    温然神微动，见到温秉丞病弱至此，她不可能毫无动。

    “父亲好生养病，我会让御医为父亲诊治，父亲莫要多想。”温然轻声宽。

    温秉丞摇了摇，他的声音变得虚浮起来，神思恍惚地：“没用的，他们不肯绕过我，日日在我梦中索命，她说这是报应，但我没有错，他们为什么要报复我，我没有错，没有……”

    温秉丞重复地说他没有错，他如今大半的时间会陷一恍惚难以凝神的状态中。

    温然皱眉。

    温秉丞如今的模样不像是病了，倒想是快疯了。

    索命？谁向他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