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签是有两面的，倘若陆峥选择的是反面，那么世界线又会走向另一个不同。

    世界线的变动比蝴蝶扇动翅膀还要简单，也许一张便签的正面与反面，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陆峥拿起了的便签，望见了一行字。

    “你死了，我也不会活着，我是因你而存在的。”

    这一面代表另一个结局。

    一个江栗成功接受了来自官仓库的合法心脏，且手术成功了的结局。陆峥只是陪他了一遭手术室，陪他提心吊胆半个月，实际上医院并没有冒着犯法的风险为他手术。

    他们一起了院，陆峥把自己所有的资产都兑了现，和江栗搬去了小县城里住着。

    小县城的房又老又小还破破烂烂的，每天不是堵了就是漏了，又或者是哪里冒了蟑螂和老鼠。

    江栗会因为害怕而骂骂咧咧地逃陆峥的怀里，陆峥会安抚好江栗的绪，然后起袖去给江栗收拾残局。

    每周日陆峥还会陪江栗去医院检查，陆峥早就把治疗心理的药丢了，他现在不需要那些药，江栗就是他唯一的良药。

    江栗不喜生日，更不喜生日糕，于是两个人都默契的放弃了自己的生日，无视着年岁增，刻意的忽略着手机上一格格整齐排布的日历格。

    倘若时间能定格在现，那该有多好。

    可好景永远都不会很，即江栗过了心脏移植手术，可是他的机能仍是因为手术而遭到大损。

    江栗是在三十三岁那年，终于被医生宣告了无药可医，再为他打上最后一记肾上素后，让陆峥和江栗独了最后一段时光。

    江栗的形已经瘦得不成样了，可时光却仍不舍得剥夺他艳丽的容颜，他的肌肤呈现一薄般岌岌可危的脆弱，眶凹了去，底泛着憔悴的红。

    但江栗的神是平静从容的，他像一尊在上的中充满怜悯的神明，垂眸审视着他的信徒。

    他的信徒要远比他张，陆峥的早就在心智焦虑的折磨，被透支严重，他的眉间都带着不稳定的焦灼，稍有风草动，他就会瞳孔缩，绷，眶红红。陆峥握着他单薄的手，放在上轻吻，着最后一次祷告。

    “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释怀了，还是因为迁就我”陆峥的声音带着不安的颤抖，这个问题他想问已经很久了，却始终不敢提问。

    江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坐起了，投了陆峥的怀抱。接着，他闭上了睛，平静从容的死在了陆峥的怀抱里。

    他的还是柔的，带着温度的，甚至还能嗅到他呼时带来的气息。

    江栗走的时候，嘴角还盈着笑，带着如愿以偿的解脱。陆峥望着他的尸，他的问题也已经有了答案，或许在他纠结着要不要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答案。陆峥的神状态达到了一从未有过的冷静，他一手办的江栗的葬礼，葬礼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为江栗换上了那年买的结婚西装，自己也穿上了结婚西装，手里捧着鲜艳的红玫瑰，黑白单调的葬礼现场突兀地多了一抹红代表着江栗闯他的生命，给他死寂的生活带来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