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在十月还是黄灿灿的一片，开在了后院的一条路上，每年到九、十月份整个府邸都洋溢着的桂香味。

    这天清晨，连天都还没来的及亮全，邱就抱着一小块棉布来采摘。

    昨天听到小闻着这郁的香，作可惜状叹了一句，这过了十月桂也就陆陆续续地掉没了，要是这味能留住就好了。

    这一夜他就没怎么睡着，一心想着都是要怎么将这气味给小留住，在床榻上思来想去，最终拍脑袋瓜，决定要给邱清个桂香，这不就能让气味留住了。

    想好了方法邱便彻底睡不着了，早早爬起来拿了一块装的布就跑到园里。从前听人讲过，摘桂最好是趁早，早上的桂还没有被蜂和其他的昆虫采过，也不会沾上灰或者其他脏东西，早上采的桂是最净，也是邱一刻也等不及。

    “夫人，不再回去睡一会吗？”

    这边他正纠结着是捧着棉布一粒粒掐还是将小布垫在底直接晃，听到人声的邱立刻打消了后者的念，在心里默默谴责自己，他是小院里的人，了院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的是小的脸面，抱着树晃有些过于鄙，还是安安分分地一粒粒地采吧。

    再等他偏过去看是何人，两个妇人在被桂树包围着的亭里，一坐一立。

    “不了，年纪也上来了，再睡去也是昏脑胀。”颜朝在亭里坐定，抬手指了指，“瞧这一大片桂，等这个月过了就要落了，真是可惜，等会去吩咐膳房摘些可糕。”

    邱轻松吐一气，所幸她手指得是与他反方向的那一排桂树，但现在的境也有些尴尬，他明明没在什么坏事，碰上人却心惊胆战的，好似怀的少女心思被戳破了。

    清晨少杂音，亭里氏和侍女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他也能听见，就是不甚真切，这侍女似乎与他见过，从很早开始便负责伺候夫人，听小提过是从她嫁到邱府里来时从家里带过来的，是夫人的陪嫁丫鬟。

    想到陪嫁，邱又回到了那个在小上哭的晚上，那一晚他也不知怎么的，在帮小誊抄时脑就得像一团浆糊，睁闭间已经现了她嫁的画面，十里红妆，满街喜，她和同样一袭红衣的男并肩站在一起，两人只顾往前走着，走到连人都快消匿的远，男又忽的转过来，这他一瞬间就看清，是那位傅公的脸庞。

    他的心像完全被泡在陈醋里，酸溜溜的，从脏酸到骨，提笔落笔之间连手腕也抬不起来。

    但那晚也是第一次小在后没有倒就睡，是要撑起来等他哭完，没有想到他的泪像开了阀门的闸，浸了好几条邱清递过来的手帕才止住。但她心也，在他泪后开始明确地和他讲男不能作陪嫁，丫鬟和嫁妆都是不行的，至于嫁人，那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这才彻底打消了他这个荒诞的念。

    隐隐约约之间，邱好像听见了小的名字，两个字像是戳中了他的某神经，立从桂树中间抬起，颤颤耳尖去寻声音。

    是从石亭那边传来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往一边挪了挪，还是用桂树遮着掩，努力将自己大的躯藏在后面。

    “我当然能看他们的关系早已僭越里主仆，但他一个人，就算和清是从小的谊，那又能些什么数？难还想从邱清翻？”

    侍女缄默不语，颜朝顿了顿，似乎意识到站在自己边的也是伺候人的，语气才有些刻意地放缓，呼一气：“就算邱清也心念他，那老爷呢，他才是能主的人。他只会比我更加希望邱清能嫁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