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眷想到她生病那回，小歌拿动杯，还顺利喂了她喝，那一次她就是力量忽然变大。

    她把这件事说了来。和尚微微，“这就是了。鬼在心无杂念，注意力极度专注于一件事时，是会凝瞬间实的，何况你还以血饲养，她那瞬间凝的魂近乎人的，所以能挡弹。”

    原来是这样。

    沈眷听明白了，祝羽开枪的瞬间，小歌心无杂念，只想替她挡弹，所以才凝了实。

    她一阵静默，心疼得不上气，满脑都是顾树歌，想看到她，想听她说话，想安她，告诉她别怕。

    她想起梦中顾树歌淌血的模样，心痛如刀绞，问“她现在连我的血都碰不到了，要怎么温养她的魂”

    血是她们摸索来的，唯一一件对魂有益的东西，可现在小歌连血都碰不到了，要怎么办呢

    和尚听完这句话，显怪异的神，“她当然碰不到，她已经魂飞魄散了。”

    魂飞魄散了沈眷耳中嗡的一声，她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没听明白，什么叫魂飞魄散了

    “鬼凝实，和人是相近的，人心脏中弹会怎么样，鬼就会怎么样。人死成亡魂，鬼死就是”和尚解释，但他还说完，就看到沈眷冰冷地盯着他。

    “你敢再胡说一句，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广平寺。”沈眷冷声。

    她不是开玩笑的，和尚看来了，只要他敢再说一次魂飞魄散，她真的会上派人毁寺灭佛。

    “阿弥陀佛。”和尚双手合十，低宣了声佛号。

    沈眷“去。”

    和尚没敢撞她，顺从地离开了书房。

    他一走，沈眷就对着空气说“我没相信他，他胡说的，你当然还在。”这个和尚总是胡言语，今天更是神志不清了，竟然说什么魂飞魄散。

    空气里没有回应，寂静得让人心慌。沈眷心如麻，她惶惶地站起，但又想她不能，小歌只有她了。于是她又坐，更加耐心温和“我知你在的，你别怕，我们会找到办法的。”

    她像是说给顾树歌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想到了什么，从袋里掏那枚符袋，看到符袋，她像是有了寄托，显松了气的模样“你当然在，和尚是神，我们以后再也不见他了。”

    小歌不可能离开，她怎么舍得离开，她明明那么依赖她，前天还在期待有实，她怎么舍得离开，又怎么忍心离开呢。

    沈眷说服了自己，认定顾树歌还在，只是魂虚弱而已，总有一天她会好起来的。

    和尚被关在了后面的一栋楼里。沈眷不想见到他，但也没放他走。她突然不客气，和尚不敢多说一个字，让什么就什么。倒也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