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啼（九）

    栗羽待了来。

    那日之后，栗羽搬正房与周企桦同吃同住，有周企桦维护，没有人敢再随意动她，她在周府的日得以继续。

    然而，日终究回不到从前，从前栗羽能轻易和西院众人打成一片，但如今除了红燕和素鹃，其他人见到她都表现拘束，行礼后就低走开，再不与她多说一句话。

    这样的落差令栗羽到难过，忍不住对周企桦诉说。

    我还是我，又不是变了个人，为什么大家都不理我了？

    周企桦对此也无可奈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府里有府里的规矩，你如今份不同，对他们来说就等于变了个人，他们自然无法同你像以前那样来往。

    鉴于周老夫人的极力反对，栗羽不得周企桦的妻，只得以侍妾的份留在他边。

    妾不如妻，但比仆从还是有余的多，栗羽多了这个份，在她自己看来可能只是多穿了层衣服，但在别人里她就像多登上了一层楼，之间的差距足以让他们与她保持距离。

    栗羽能理解，但不免仍觉惆怅。

    大家对所谓规矩都很在意，就连周企桦也是，这些日总是为不能明媒正娶迎她门而歉，即便她多次表明自己并不觉得委屈。

    比起世俗中这些刻板又虚无的东西，真挚的心意和才更让她在意。

    在栗羽的思绪蔓延时，周企桦去里间换了一衣裳，能够行走后他原本姿颀的特便显现来，上青翠的锦袍，更显俊雅。

    欣赏完后，栗羽问：少爷这是要去吗？

    周企桦伸手将衣褶抚平，看动作似乎有些张，不过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心还不错：有几位从前的同窗联系了我去，他们知我病愈，特意定了酒席为我庆贺。

    和朋友去小聚？那好的，可惜他们不是她的朋友，她没有理由去。

    我今天要是回来得太晚，你不用等我，想休息了就休息。周企桦又问，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带回来。

    栗羽摇：我没什么想要的，若非要说一个，少爷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这话让周企桦很是受用，发前亲昵了栗羽的鼻：有你在家等我，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

    周企桦走后，栗羽独自一人待着，没人说话也没活，比刚周府那时更无所事事。

    但她不是能闲来的，没事就自己找事，她来到书房开始练字。

    有之前的功夫，基本几个笔画已经有模有样，可由笔画构成的字栗羽写起来还是歪歪扭扭。

    正心急时，睛余光看见了门那座双面屏风。

    现今光正好，透过朝里绣着飞翔橙鸟的这面，隐约还能看见另外那面松树的廓，合在一起，仿佛鸟儿刚落脚在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