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家没多久，程仪就又想搬走了，她跟徐秀珍是真的不能久居一个屋檐。

    而且她一直想把煤球接回来。

    这些年她一直有给李阿姨转账，作为照顾煤球的报酬，并且拜托李阿姨转给望淮州。

    很显然，以她目前的工资，这两件事看起来都像天方夜谭。

    而且天有不测风云。

    那天去外采，刘主任找她去公安局，叫她带着摄像机，拍一个惯犯偷电动车的新闻。她回去之后又接到一个任务，坐的是台里的公车，这公车外表看起来很低调，里面的装倒是很不错，大概是为了接送客人和来宾——一个很名的作家兼咖啡师。

    那位作家其貌不扬：中年，光，材偏胖，留了几绺小胡须。

    但他在女文学创作领域非常闻名，几乎是掌握着压倒的话语权。

    他还经营着一家咖啡店和图书馆的结合，最近成了网红打卡。

    整个采访过程很顺利，同期声非常清晰，程仪自己写稿、剪辑，快班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接通后是这位作家的声音，他说采访的时候有些容没有说到位，想要作一些补充一些说明。

    程仪忙说不用了，在他的持，她只好答应他第二天再去一次。

    这一去不打，程仪还在路上，他又说有事不方便，换了位置，不在咖啡厅。

    那是一间灯光有些昏暗的办公室，采访结束之后，她和他了别，正准备离开。

    他突然从背后抱住了程仪，手抓她的，并用她的耳朵。

    她又惊恐又恶心，不知作何反应，僵几秒，想要呼救，外面有人经过的声音清晰可闻，她想要举起手里的摄影机砸这个男人，但是最终，她甚至没有激烈反抗——这个人社媒的影响力非常大，并且她没有证据。

    她忍着怒意完了那一期节目，还在之后的几天不断收到这个人的扰信息，和一些挑逗言论。

    非常讽刺，李冰冰在电影有一句台词——“我李宁玉，堂堂宾夕法尼亚大学材生，不是女！”，这句话放在程仪上，倒是一不违和。

    她把那些扰信息截图发给刘主任，准备网络曝光他，却被刘主任一语醒：之前他那期新闻可是你的，并且是正面报。你没有其他更有力的证据，比如说监控。只凭几张截图，再加上网友对他颇有好，你之前上搜的时候都是因为一些不太好的事，大家怎么会相信是他对你扰了呢？最后搞不好还是要反过来骂你。

    最后是台面，攒了个局，说是歉，其实是揩油——留给她的唯一的位置在台和这位作家之间，刘主任和其他同事坐在对面。两个男人一杯一杯她酒，虚假地赔礼歉，站起来的时候台还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那位作家则把手搭在台的胳膊上。

    好一个称兄弟的姿势。

    敬酒敬着敬着，那位台拍拍她的肩膀：“小程啊，你家里最近是不是困难的？要是再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没了工作，那可得不偿失啊，你说是不是？你就好好，过几年好接刘主任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