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麦田飘来隐隐的谷香味。田埂上，杨虹手上忙着活儿，衣裳把裹得严严实实，刘嫂说，这样她就不会着一对勾引男人了。边的刘平写一个字，就看她一。

    她好像比从前少了几分锋芒。打是打不散的锋芒，却因为日渐隆起的肚被挫败了不少。

    是的，她怀了。

    就是上次咬掉刘宝耳朵的那次，她有了。说实话，她也不知是谁的孩。但刘嫂勉勉因此原谅了她，只是仍然没个好脸，毕竟她的宝贝儿可是失去了一只耳朵。但一想到十月之后终于能抱上宝贝孙了，兴得又彻夜睡不着觉。

    杨虹起先也恨，也怕，她尝试过河，尝试过割腕，甚至试过吃老鼠药，都没有用。

    河，太浅了，只磕了一膝盖。孩没掉，膝盖都是被磕得开绽，鲜血直。被村里的女人在背后笑嘻嘻地调侃：又被日了，日的都不利索了。

    割腕，被送到了村诊所，合了伤，又被拉了回来。挨了刘嫂几个大嘴，被制掰开嘴，了不少小米粥，其他的，什么也没发生。

    至于老鼠药，这个贫穷的家里，老鼠药都是他妈的过期的。虽然没死，但也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杨虹当时觉一阵腹痛，就死了过去。正好刘嫂在外面和其他妇女扯闲篇，迟了一个小时才回家。本来是要救不活了，但她叫那个大的男人那个眉有些像刘宝，却着镜，文质彬彬的男人，背着杨虹去了诊所。折腾过后，也勉醒了过来。

    那天，杨虹才知，这个男人是刘宝的表弟。是城里的小学老师，也是村里唯一一个读过大学的人。他家里也很穷，但现在早就把父母接到城里享福了。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刘英才，朴素，但不负众望。

    杨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咬在了刘英才的手上，男人只是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任由她的动作。杨虹放开了他的手，抬起，死死盯着他。刘英才端来一碗粥：吃吧，表嫂。

    哦，对了，还有刘平。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从家里偷跑来，拼了命也要见杨虹一面。看着他哭，杨虹突然舍不得死了。

    刘平问：，你啥要死嘞！杨虹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我不要给刘宝生娃。刘平把小脸放在她的手心里：生了给俺吧，俺分一饭给他，把他养大。就算俺的娃了。，俺说的，   宝叔不喜你了，你就跟我吧。

    最后，杨虹没再折腾了。每天帮着婆婆打扫卫生，理轻些的农活儿。好像真的认命了一般。刘英才偶尔会来家里看看，好像是学校放假了，他带着爹娘回乡探亲。他看着杨虹，总是小心翼翼的，杨虹却从不看他，每次都昂着，从他面前翩翩走过。

    刘平用铅笔尾戳了戳杨虹：杨，我写的对吗？杨虹探看了看，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对，写的对。你步真大。现在，你都可以不要我，自己学习了。刘平急得小脸通红：不行哩！你说过的，我考上海城大学之前，你都会一直辅导我。杨虹笑了笑：我啥时候说的？你这个娃，怎么无中生有的。刘平不好意思地牵着她的手撒：我不，你说到到。到时候我上了大学，我就带着你一起去海城。杨虹顿了顿，叹了气：傻孩，你怎么能带得我呢？

    刘平懵懂地看着她，她丽的脸庞多了几分凄苦的神，好看的睛望着远方。为啥哩？我们远走飞，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杨虹低：不错嘛，都会用成语了。这山走去，不难，但想走这里的   人，却很难。想起自己的县城的遭遇，杨虹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现在却像倒豆一般对着刘平全说了来。刘平从震惊，再到悲伤，最后，稚气的脸庞上腾起定：他们欺负人！俺爹一直说，俺们村里这些大爷，大哥，是会保护俺的。但现在看来，他们只不过是在保护男人而已，凭啥不保护女哩！那个警最可气，不怕，我以后当警察，抓坏人，帮像这样的女。杨虹忍不住落泪，慌忙用手背去，故意又看向远方：你知为啥我看着天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