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开门，在城楼上大声质问来者何人，为何夜求门。

    文镜的心绪压抑不住，低落地问了姜鸾一句，

    “费了许多功夫，末将亲自随行，护送公主秘密去，夜穿过半个京城，见到了淳于史。公主只为了和淳于史说一句……有空时多去看看英国公府的宅邸？”

    他黯然，“督帅有言在先，次责罚翻倍。末将这次至少要挨四十军，至少半个月过不来了，或许送不了公主开府。公主……公主保重。”

    姜鸾把自己的玉牌递过去给值守禁卫查验，趁着等候开门的当儿，侧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神黯然的少年将军。

    文镜不自然地抹了把脸，“末将脸上怎么了。”

    “文镜，你啊。”姜鸾不知想到了什么，浅浅地笑了，明明是才刚及笄的少女，眉还残余着稚气，笑容里却带着重的怀念和伤，

    “被我前后耍了三次，却没有起怨怼的心思。我愿意信赖你，提你，也是有缘故的。”

    得知汉公主夜秘密，当值禁军们轰然议论翻了天。

    几个影飞奔城楼，往四跑得飞快，转不见了人影，一看就是去各报信的。

    站在门外，姜鸾没理睬文镜惊愕的神，悠然等候开门。

    傍晚撺掇着文镜带自己去，一来是打算见一见淳于闲本人。她记忆里的这位前世的能臣，看看这辈的心如何，能不能担当重任，顺便叮嘱淳于闲事。

    另外一个目的，也是想试探文镜，看看他愿不愿意为她涉险，愿意为她到什么程度。

    她的目光直视着前方门上的九行九列鎏金大铜钉，“也罢。”

    “你既然愿意冒着四十军的风险带我半夜溜去，我去向你家督帅求个又有何妨。总归免了你的四十军便是。”

    文镜了吃惊的神，嘴嗫嚅了几，想要说话，却什么也没说。最后只呐呐的问，

    “公主……公主不再看我不顺了？”

    “哎，文镜。”姜鸾失笑。她的眉其实天生柔和，温柔时几乎要化光。

    她漫不经心，“一句话怎么能说得这么诚恳呢。你是装来的实诚还是真实诚？我倒有些看不了。”

    文镜愣住了，不知如何回应，半晌没说话。

    两边门发沉重的响声，吱嘎吱嘎被人从里推开。薛夺站在门里，脸难看像是吃了苍蝇，嘴里骂骂咧咧地走过来，边走边捋袖，

    “好小。你行。你今晚扬名立万了。”

    看这局面，即使不挨军，一顿胖揍是少不了的。

    姜鸾在薛夺麾的龙武卫的簇拥径直往里走，扬声，“别怕，我会向你家督帅求，免了你今晚的这四十军。我跟他当面说——”

    “说什么。”旁的影里有人接了句。

    姜鸾听那声音耳熟，淡定地原地站定了，冲影安然颔首，

    “督帅安好。这才四更初刻吧，上朝来得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