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鸾的支撑不住,在凌晨破晓时分睡了一会儿。

    梦里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是漆黑箱笼外传来的苑嬷嬷模糊的哭声，一会儿是漫天熊熊的火光。她在梦中气息急促,膛急遽起伏。

    猛地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秋季温和的日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光洒了屋里地上。

    耳边并无喊打喊杀的动静，寝屋窗外的院里，几个早起的洒扫仆役正在洒扫院,和以往平日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同。

    她趿鞋床，外间听到动静的几个女官鱼贯来，也如平常那般,把洗漱用一一放备用。

    姜鸾问她们，“我二姊呢？”

    白早上刚看顾了懿和公主一趟回来，边拧巾边回禀,“懿和公主昨夜受了惊，睡的时辰比公主还晚。还在睡着呢。看样要睡到午后了。”

    姜鸾和她们说了几句闲话，噩梦和现实错带来的不安逐渐褪去,绷的肩渐渐放松来。

    白正在细细地帮她梳篦发，试图挽起髻。姜鸾把刚梳篦好的满乌发往肩一拢,促白随便拿个发簪簪住了就好,连耳坠都不，起就往外走。

    “文镜呢？他传话回来了？”

    文镜派去传话的人早回来了。

    他派人跑了十几趟的兵元帅府,探听来满肚的消息。

    “谢节度的消息没有作假,昨夜潜京城的军，确定是城外朔方节度使韩震龙的两万兵。不知勾结了哪路门，半夜撤走了路防卫,朔方军沿着潜京师，目标直指皇城，意图对圣人不利。还好裴督帅及时赶到，当场把叛军镇压了。”

    “谢节度昨夜带兵从东门城，来了趟公主府，又原路退回城外，没去皇，没掺和昨夜的叛。”

    姜鸾听到这里，打断问，“你家督帅呢？现在人还在皇城里？”

    “是，还在皇城里。”

    之前闭门休养了几日，裴显的伤势已经无碍，昨夜带兵直奔皇，先控制住了最要的皇局面，之后又调度兵，夺回京城城门的控制权。

    “昨夜督帅居中坐镇，先把趁夜渗透皇的几千贼兵清缴了个净，又夺回了几失守的城门。巷战了一夜，天明时分局面就基本镇压来了。今早传令关闭了各的城门，禁止百姓，挨家挨搜查昨夜残余的贼兵。薛夺刚才才来过，确认公主府无碍，回去报给督帅了。”

    虽然也是兵京，虽然也试图攻破皇，但无论是攻击规模还是严重程度，和记忆里的前世的大动，实在是差得远了。

    姜鸾从繁杂线索里抓住了一条关键，追问文镜，

    “朔方节度使韩震龙抓到了没有？兵元帅府的吻说他们是贼兵，但他们可着勤王军的名。万一叫韩震龙逃脱了，他们抵死不认自己是‘潜京师、意图动的贼兵’，反而倒打一耙呢。往后就有的掰扯了。”

    关于朔方军节度使韩震龙的落，文镜也听说了一耳朵。

    他极肯定地说，“昨夜在皇里当场诛杀了。据说拟定要追究的是‘意图弑君叛’的重罪，死他一个远不够，至少要夷族的罪名。”

    “哦。”姜鸾不怎么走心地应，“诛杀了就好。”

    姜鸾和文镜确认了昨夜没有兵闯公主府，又召来了淳于闲，确认府上的四五百号人毫发无伤，除了几外门被路过的兵胡打砸，需要修补以外，并无其他损失。

    她的神可见地轻快了许多，抬手把发簪了，扔回妆奁台，自己大白天地躺回床上，掰着手指盘算：

    “二姊，在我府里。”

    “娘，在我府里。”

    ”蛰，夏至，白，秋霜，淳于，文镜，在我府里。”

    “裴显裴督帅，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