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郎今日打扮得格外挑,一织金绯丽锦袍压过了满山的姹紫嫣红，姜鸾招手把人叫了来。

    “今天怎么改了，穿了一红？从前除了官袍,从没见你穿过红紫朱之类的侬艳颜。”

    她怀疑地问谢澜,“看你这穿，我刚才一没看清，还以为卢四郎来了。”

    谢澜姿笔直地端坐在黑漆短案对面的竹席,星眸低垂，没应声。

    姜鸾摇了摇应景的猫儿扑蝶团扇，看他一片空白的表，若有所悟,“你家里叫你穿了这来的？”

    谢澜还是没应声。

    但姜鸾注意到他规矩放在膝上的手掌细微地动了动,似乎想要抓，又放开了。

    “啊，说中了。”姜鸾懒散地换了个姿势，盘膝坐着,单手支颐，

    “难怪一副不不愿的样。谢家看重你的相貌,叫你穿得枝招展地参加秋日宴，引本的注意,觉得委屈了？”

    ‘枝招展’四个字落谢澜的耳里时,他瞬间抿了。膝盖上摊开的手掌握成了拳。

    “哎，谢澜，谢舍人。”姜鸾托着腮打量他,难得地叹了气，

    “你不是之前自己跟去了东，一门心思想要跟着我吗。如今大好的机会可以接近我,换了衣裳而已，漂漂亮亮赏心悦目的，你怎么就不愿了？”

    她坦地迎风展开手臂，上纤丽致的披帛在龙首原的大风里呼啦啦扬起老。

    “看我上，还不是穿得漂漂亮亮赏心悦目的。我觉得好看，所有人也都看着。只不过是件衣裳而已，你心里想多了什么呢。”

    谢澜愕然片刻，目光抬起，落在大风中扬起的绝的披帛上。

    空白一片毫无表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动神。

    “想通了？”姜鸾吩咐宴席侍从再抬一张案来，指了指侧，“搁这儿吧。今天机会难得，你坐过来，趁吃席时说说话。”

    ——

    在场众多人的侧目之，谢澜起，坐在了姜鸾侧半尺的案。

    “说说看，你家里是怎么跟你说今天的秋日宴的？”姜鸾夹了一筷鱼脍，看了不远树站着的几位政事堂重臣。

    刚才那顿似乎吵完了，几人重新若无其事地谈笑起来。

    有资格政事堂的，大都是五十岁往上的老臣，四十来岁的崔知海都算是年轻的。

    背对着她的裴显笔站在群臣之中，军里骑常用的窄袖袴褶袍穿在上，布料贴，勾勒宽肩窄腰，在一众上了年纪的肱重臣里显得格外扎。

    姜鸾盯着那扎的背影多看了几，对方便锐地察觉了，视线往后锋锐地瞥过来，发觉是她在看，又是敷衍而冷淡地一颔首，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