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离得不远，他们这边说话的声音瞒不过对面，裴显原本在喝酒吃席，听着听着，筷已经停在了半空。

    “哪家的四郎？还是十四郎？还是名字里带了si音？”

    姜鸾站去另一边，轻轻替二兄着肩胛脖颈，舒缓的不适。

    她张开白皙的手掌，比划四手指，笑竖起给二兄看。

    卢四郎原本就是个相貌极众的少年郎。京城众多的门世家门第，单纯以相貌论，卢四郎的相貌明艳张扬，不输给谢五郎。

    “四……？”

    姜鹤望在眩里也没忘了碎嘴。

    卢氏所有的嫡系弟，自从六月里就拘押在兵元帅府里，裴显始终不放给刑和大理寺。

    今天不知怎的被姜鸾到手里一个，坐着的新帝姜鹤望有些不安，偷偷去瞄裴显的神。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问他也不说，问你也不说。毕竟是你曾经认的小舅，莫要太为难他。”

    只是他的过于招摇，说话又刻薄，多少影响了声誉，在京城众多才众的郎君们不能彰显群，仕了两三年，始终只是个九品校书郎。

    “我哪里为难他了，就怕他待会儿为难我。”姜鸾扯着二兄的衣袖，撒地摇了摇，

    裴显面如寒霜。

    喝几，撩起看一御案边的姜鸾。

    姜鸾装作没看见他。

    裴显偏不退。

    他瞄着原安坐喝酒的裴显，小声问边的幺妹，

    “今天满山满的俊俏郎君，个个打扮得华丽好看，一看就知二兄的心意了。但阿鸾最想要的人，偏不在这里。”

    “哎哟~！”这回是懿和公主发了低低的惊呼。

    当着御帐里圣人的面，她掏缂丝帕，细白的指尖托起卢四郎的，一一地去满脸的泪，净净的面容。

    姜鸾冲他的方向抿嘴笑了，故意放大了声音，

    直到竖起了四纤手指，在二兄面前晃了晃，这才用角余光瞄了御帐里侧坐着的裴显。

    姜鹤望不肯碰，今天宴席从到尾都在喝酒，人喝到五六分醉了，有乎乎的，想了半天也猜不姜鸾什么意思，

减缓眩。

    他还在慢条斯理地喝姜鸾敬他的两斤樽酒。

    东禁卫早就在场地外候命，扛着鼓鼓的黑布袋避过龙首原的闹宴席，送了御帐中。姜鸾吩咐合拢了帐篷门帘。

    她竖着四纤白的手指，老神在在地提醒，“卢家四郎，卢凤宜。”

    “二兄不知？阿鸾向来喜得好的呀。”

    赶在他发作之前，姜鸾已经放大了声音，扬声吩咐东亲卫，“把人带上来。”

    卢四郎被拘押了三四个月，久不见天日，白皙的肤更加显得病态的苍白。

    蒙的黑布被撤去，他猝不及防地暴在秋的日光，被光线刺激的睛本睁不开，泪不受控制了满脸，十几年锦衣玉供养的骄纵傲慢早已不见踪影，只留茫然无措的脆弱神。

    裴显早已放了筷，面无表地直坐在案后。

    “……哎？”姜鹤望吃惊地倒了一气，听到‘卢’这个姓氏，反地去看裴显。

    两位天家兄妹凑在一起闲话，牵扯到了皇太女的驸人选，寻常臣这时候就该知趣地告退了。

    黑布袋当着御前打开，里面狼狈的年轻面孔。

    姜鸾知他在盯自己，偏不去看他。

    两斤樽放回了案上，砰的一声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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