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节省了，只在虎儿的房里蜡烛，自己房里只敢油灯。”

    姜鸾在雪地里踱开几步，麂乌靴底踩新的一行小巧的足迹，

    “你们说今年里不修鳌山，顾娘娘一句话异议都不会提。你说的话其实不错，充盈国库，横刀秣，你们心里惦记的都是家国大事。”

    姜鸾几步踱回来，站在值房门外，对着门里神淡漠的当朝权臣，抬起沉甸甸的手，比划了一，

    “但我的心没那么你们大。我就看到我二兄病着，不了，过不了节庆，他是闹的人，如今整天病着，这个冬日他过得不怎么开心。人一辈那么短，不开心的日那么多，手里又不是没钱，何必呢。”

    白皙柔的手掌在裴显面前抬起，比划了个‘三’。

    “牢牢握在你手里的金山银山，没让你漏来，裴中书。三千两白银我得起，我自己钱在里扎一座壮观闹的鳌山。过两天我递个奏本去政事堂，提一提建鳌山的事，你别拦我。”

    裴显不应。

    姜鸾观察他的神，先是带着笃定等待，渐渐又起了些怀疑，

    “裴中书，这么小的事，咱们好歹有些，你不至于吧。我刚才屋里的话是说得不好听，你故意怠慢我又好到哪里去？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显始终不应。

    一个站在门边，一个站在门外，姜鸾边说边走近，话说完时，站得过于近了些，上狐白裘在熏笼里熏烤的淡淡的香气传了裴显的鼻尖。

    她防备着今天山颠簸，专程带来的都是提神醒脑的冰片香。

    上衣裳沾染的清凉提神的香气，和她自己上带着的淡淡的幽香混在一起，形成奇异而独特的浅淡香味，闻起来像是三月里雨后的青草和香。

    裴显往后退了半步，拉远了距离。但穿堂风过侧，鼻尖萦绕的那独特的幽香反而更明显了。

    他的脸上没有显分毫，开说话的吻更加疏离：

    “耗费三千两银在里搭一座鳌山，只想叫圣人开心？记得十月里才置了工的应侍郎。应侍郎上的好奏表，打算耗费八千两银，把东的腾龙祥云全换飞天彩凤，大拍殿的。如今到殿耗费三千两银，大拍圣人的了？”

    他往后继续退了半步，退了门里，抬手拦着挡风帘，在呼啸的朔风里，吐一句平淡而又尖锐的话语，

    “不惜耗费资，只求大拍的手段，真是一脉相承。让臣很难不猜想，工那飞天彩凤的好奏章，当真没有殿自己的默许？”

    呼啸的寒风声音极响，姜鸾又带上了耳，她费了时间才把话听明白了。

    短暂的惊愕过后，她立刻恼火了。

    火冒三丈。

    白皙纤的手指搭在搭扣上，啪嗒，直接卸了十斤的铁护腕，对着裴显的脚就砸。

    砰的一声响，沉甸甸的铁护腕落门里，砸裂了值房一块青砖。

    裴显站在门里，动也没动，铁护腕距离他的脚只差了几寸，好险没正砸在脚背上。

    他逃过了一场伤断骨的祸事，镇定自若地弯腰，捡起地上砸裂了青砖的铁护腕，转放去室的案。

    立在案边，平静地了声，

    “殿这次得虽然没有上次久，至少是当面送回来的——”说着打开蓝布包袱，就要把铁护腕往里放。

    姜鸾怒气冲冲地摔门帘了屋，“铁疙瘩还我！”从裴显手里劈手抢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