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和他一条条细细地商议过，每个环节环环相扣，一步步顺理成章地推，姜鸾提前准备好了酒，他提前准备好了药，薛夺亲自送酒过去，他亲自在卷云殿里盯着人。

    他位权重，当面和谢澜对坐喝酒，他敬几杯，谢澜必须得陪着喝几杯。不止要喝，而且得净净地喝完，亮杯底。

    姜鸾准备的两壶好酒，金壶里放的是他惯常喝的边关烈酒‘回命酒’，玉壶里放的是谢澜喜的廷淡酒‘满芳’。

    他提前准备好了药，当面给了姜鸾，叮嘱她亲手放在玉壶里。

    药是两药混合着用的。一半助眠，一半起兴。

    一杯去，足以放倒大象。两杯去，神志迷蒙，如坠梦中，手脚恢复动弹。三杯去，药效激发，平日里不行的银枪蜡烛喝了也行了。

    敬酒三杯，由他亲自盯着谢舍人喝去，万无一失。

    两名禁卫来到近前，极客气恭谨地请他移步东卷云殿歇息。

    冷风过他的衣摆，正月里的夜风依旧萧瑟，刮在上冰寒刺骨，他心里升腾灼烧的毒火烈焰却熊熊旺。

    他今夜特意没有佩剑。

    他怕自己喝酒误事，不等皇太女夜卷云殿，就班地执行他亲笔写的，，他已经在卷云殿里剑砍了谢澜。

    亲看着吧。

    他冷冷地对自己，亲手安排，亲看着，把那些不必要的嫉妒，愤怒，不甘，纠结，所有咬啮心的毒火都引来，把心里还没烧净的地方早烧成灰。烧得净净的，从此一了百了。

    “前面就是卷云殿啦。薛二将军刚送了酒来，人还在里，谢舍人等会安排过来。督帅好生休息。”带路的禁卫退去，关上了木门。

    卷云殿门的明堂燃烧着两儿臂细的蜡烛，烛火明亮。

    黑漆木案上放好了两壶酒，两个酒杯。薛夺亲自把酒护送过来，今晚人多手杂，他确保裴显当面接过去了，这才告退。

    裴显停在门边，没什么表地看着木案上一金一玉两个酒壶，看了好一阵，走过去撩袍坐，把金壶拿过自己面前。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随即传来禁卫的叮嘱话语声。

    谢澜声线清冽地了谢，推开虚掩的殿门，走了卷云殿。

    裴显迎面坐在明堂，对着两边的亮的儿臂的明亮蜡烛，拿起玉壶，推到了对面。

    “谢舍人来了。”

    他抬手倒酒，金壶中的琥珀的烈酒盛满了酒杯，烈的酒香溢满了来。

    他举杯对着门边的谢澜，漠然，“废话不必多说，裴某敬酒三杯。喝吧。”

    ———

    夜重。远的梆响过了三更。姜鸾踩着重了卷云殿。

    殿门打开时，谢澜正坐在明堂。

    儿臂细的明烛映照得周围纤毫毕现，谢澜清雅的面容在烛光皎如冷玉。

    他坐在明烛，手里拿着一卷书，却没有在看，眸光低垂，修的手指摆着腰间悬挂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