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昨夜连续了几件大事,裴显和谢征作为联合执掌禁的统领人，需要合力追查。

    首先要查的，当然是昨夜御园走,是意外还是纵火。

    第二桩要查的，是昨夜景宜走,是意外还是纵火。

    但彻查两件禁走的大事之前，今天首要的任务,得把所有留宿的朝廷官和外戚勋贵全须全尾地送走。

    送完一,盘查来,留宿的百余人都安然无恙，单单少了个顾六郎。

    这是今天第三桩要查的大案了。

    裴显和谢征两个人面对面坐,对着麾各自送来的一手查探线报,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好一阵。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裴显把手上的线报往火盆里一扔,烈火升腾而起，当着谢征的面烧了个净。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瞧着昨夜景宜的走像是意外。”他唤了谢征的字,“思行,你觉得呢。”

    谢征也把手上的线报扔了火盆里,投桃报李，礼尚往来，“彦之,我瞧着昨夜御园的走也像是意外。”

    裴显打开空白奏本，狼毫蘸满了墨，笔迹遒劲，开始往奏本上写查证结论，

    “景宜意外走，烧毁一角殿室,一名值守人不幸亡故。御园意外走，烧毁了一座木楼。所幸损失皆不大。”

    “至于如何写结论——”裴显停笔斟酌了片刻，“逢年过节时，皇四多备铜缸，备足清，防备火患。思行，你看这样写如何？”

    谢征提醒，“圣人见不得清，改成铜缸里备足黄沙。”

    裴显谢了他的提醒，写上元夜皇两场走意外的结论，

    “——逢年过节时，皇四多备铜缸，备足黄沙，防备火患。”两人联署签了名。

    走的事容易解决，里少了个大活人，却是棘手的麻烦。

    谢征那边贼喊捉贼，当然是什么也查不来。

    谢征和裴显商量着，“顾六郎失踪之事——”

    裴显握着狼毫，对着墨迹淋漓的奏本，很快决定来。

    “烧死在公主寝殿里的，当然只可能是值守宦。顾六郎昨夜留宿在外皇城，半夜意外失踪，我等必当竭力搜寻，查问相关人等。就算人找不回来，也要写明前因后果，给顾娘娘一个合适的代。”

    他着手开始从顾六郎这边探查。

    昨夜顾六郎被安排宿在外皇城的值房。

    普通官吏值房没有寝，他安排睡的是三省六主事官平日用的单独值房。值房狭小，里间小榻勉睡两个人，彼此翻一动静都不小。

    顾六郎是家里幼，从小衣住行优渥，在乡郡求学时被人捧到了天上。不想京了倒开始吃苦。他翻来覆去许久睡不着，嘴里低声抱怨不止，倒惹得同住的人大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