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今已经很少人用的胫衣，俗称开档，穿在整齐会客的上大衣裳里，上衣裳垂落的布料严严实实地把胫衣遮盖住。

    裴显透过木隔断看在里，只觉得太突突，心一把火烧得熊熊旺，从腹直冲上，忍着还没说什么，姜鸾已经烦了。

    “刚才已经走了，又回来，整天的杀回枪！穿着普通你倒是看着舒服了，我穿得难受。你看得不舒服，别回来看啊。”

    裴显地了气，捺着说，“臣回来，只是想和殿说一句，圣人和顾娘娘这两日闹得有些不痛快。圣人发了脾气，顾娘娘搬回了椒房殿。殿最近几天不要去紫宸殿，免得误了霉。”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多说什么，“——臣告退。”

    转走了。

    ——

    圣人和顾娘娘难得起了争执。

    夫妻吵架，吵到摔了盘，就算是妹妹也不好凑到面前去劝什么。

    姜鸾安安静静养了两天伤，听夏至打探来的消息，说顾娘娘搬回椒房殿，虎儿一并带回去了，心里猜到多半是为了顾六郎失踪的事。

    顾六郎是注定找不回来了，只能等着时间推移，让这件事的风波渐渐淡去。姜鸾足不地养，只等三天过去，叫裴显再没有藉不带她去兵元帅府看尸。

    端庆帝隔天夜里又发了场癔症，还好次日清晨就清醒过来了。但这次边没了顾娘娘贴照顾，姜鸾担心二兄跟嫂嫂吵架后忧愁烦闷，伤了，早上听到了消息，差人去紫宸殿问了安，问二兄要不要自己过去侍疾。

    姜鹤望派了徐公公来，召她去。

    徐在安公公半路上低声透了句底，“圣人和顾娘娘还是次吵嘴，哎，发了整夜的癔症，早上清醒过来了，人就坐在那儿掉泪。掉了会儿泪，又要了笔墨，写了封信。老瞧着，是专门写给皇太女殿的。”

    姜鸾了寝殿，姜鹤望恹恹地坐在龙床上，神不怎么健旺，她去时正止不住地咳嗽着。

    姜鸾坐去他侧，姜鹤望瞧见了她，果然就把手里着的一封信纸递过来，叮嘱她，“这次千万收好。莫要再烧了。”

    姜鸾若有所悟，当面打开看了几行，果然又是给她重写的关于晋王府八百金私房钱去向。

    “朕如果不好了，你拿着私库，照顾好你二嫂和虎儿。”

    姜鸾瞧着有心烦，“二兄怎么又说起这些。”

    姜鹤望把信她手里，极认真地说，“阿鸾，朕如果不好了，会留诏书让你登基，你奉命就是。别让虎儿小小年纪就登基。小孩儿年纪太小，容易受旁人影响，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了，于国于家都不是幸事。”

    姜鸾跪坐在龙床边，拉过姜鹤望的厚重龙袍衣袖，倾过去伏在衣袖上。她心里难受，脸上虽然还笑着，眶却有些隐约发红。

    “二兄，正月里，怎的整天的咒自己。不许再说了。”

    姜鹤望摇摇，闷闷不乐，

    “皇后面前才不敢说。说一次，她就要哭一次。我只得自己忍着。但是阿鸾，我自己的，就算御医们说得天坠，我怎么会不知自个儿的形。如今这，走不了远路，见不得，整日担惊受怕着一刻发癔症，一天天拖着日，活着没甚意思！”

    姜鸾过去抱了抱二兄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