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帷帐里见识了一回大刺激，姜鸾受不了这份刺激，殿孔先生那里告了病假。

    “还在生上次的气？”夜人静，说话声大了容易传去，裴显压低了嗓音，“是我的过错。阿鸾怎样才能不生气？”

    雪白的贝齿陷在里，陷去一个好看而诱惑的弧度。裴显看在里，袖中的手指细微地动了动。

    活该。

    她似乎坐在皇的某殿室里，灯光大亮，照耀得亮如白昼。她不坐在床上，偏要坐在地上，铺好的波斯厚毡毯也被她吩咐人掀了，大片冰冷的青砖地。

    姜鸾凑近了些，手肘趴在车窗上瞧他。

    两人隔着车，没有任何的肢接，但目光早已纠缠在一起，姜鸾正经地说着话，但她的浅笑，她的温嗓音，她随意拨了发尾的小动作，都是撩拨的小钩。

    “我喜听。”她枕着手肘趴着，抿着嘴笑，“再说一遍？”

    她今天在宴席上没找着裴显，带来的半斤大金樽没派上用场，其他人当然不敢她的酒，喝了几杯谢氏自家酿的果酒，好喝是好喝，缺了些烈酒的后劲。

    自从他们混的上元夜那次开始，又过了三日，姜鸾从紫宸殿外把他带回东。

    裴显的视线落在她说话开合的莹上。他想念前柔粉的，想念昏暗帐里的动听声音。

    裴显牵在街上站了一刻钟，直到亲兵不放心找寻过来，他淡淡说了声‘无事，喝多了酒，夜风’，当夜回了兵元帅府，对着书房里的四面白墙，心气浮躁，半宿没睡着。

  裴显不动。

    文镜领命过来，吩咐车夫起步。又亲自牵了裴显的坐骑到他侧，极客气尊敬地请他上。

    那是个模糊的梦。背景是模糊的，声音是模糊的，甚至就连近距离现的许多面孔都是模糊的。

    直到耳边传来了三更初刻的梆声响，才陷了一阵浅眠。

    但还是有哪里不对。

    姜鸾心里估算着距离，大约行小半里地了，撩开车帘往后看，裴显的影还立在原，视线依旧盯着车这边的方向。

    四都是大片模糊的梦境里，只有她无比清晰。她在明亮的灯火抬起，熟悉的姣丽眉，角微微上翘着，一副既挑衅又期待的神，像是一只自知闯了祸、却又有恃无恐的矜贵猫儿。

    那神现在她的脸上，他心里并不觉得意外，甚至还觉得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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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鸾的视线瞄着他打量。他声不动地看回去。两人互瞄了一阵，姜鸾的视线率先挪开，转向车后。

    梦里的那个她，苍白羸弱到了极致，瘦到仿佛一阵风就能走，说几句话就开始咳，人显得极虚弱的模样，他在梦里也觉不对。

    “臣陪殿去东，挑灯细说？”

    姜鸾咬着笑。卷翘的睫垂，笑而不应。

    叫你上回不人。

    距离上次留宿东已经七日了。

    “太从西边来了。裴中书居然会认错。”

    他耐心地等着姜鸾的回应。

    他在半梦半醒的混沌思考着，但梦里的那个自己已经

    趴在车窗边，乌黑发垂落肩，借着月看来，脸颊粉扑扑的，了脂的晶莹泽，神尚清亮，动作却慵懒，像吃饱喝足懒得动弹的猫儿。

    站在车外，手撩着碧纱帘，一双狭的凤眸转过来睨她。

    殿听孔先生讲课，日过得充实而愉快。

    只有梦里的她是清晰的。

    两人生了无言的默契，每隔日他便会留一晚，有时是姜鸾留他，有时是他主动请留。他们还没有间隔这么久过。

    她忍着笑放帘。

    “文镜。”她抬了嗓音喊人，“本和裴中书说完了，走吧。”

    裴显：“……”

    他想像上次帐里那样，手指伸过去，把隐忍咬住的撬开，让颤抖的齿间断断续续的动人声音。他忍住了。

    他陷了一个奇异的梦境里。

    东车已经起步，驷驾宝车前行起来的动静极大，他牵着侧，避让开缓行的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