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生之短暂，相聚不易，终于愿意把她珍藏已久的随笔卷轴拿给裴某观看。裴某这才知当夜的真相。”

    谢澜冷冷地，“裴中书既然已经知了当夜的真相，又何必召官前来质问。特意召了官来，显然心中还有疑问未解。”

    “不错。”裴显微微颔首，“裴某想知，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你商议上元夜之事，年前还是年后。当时她的原话又是什么。”

    谢澜的眉宇间一丝讥诮。

    “殿想说的事，已经告知了裴中书。殿不想说的事，何必来问官。官每日都在吏，裴中书想知全真相，明早去门外敲登闻鼓便是。官束手就擒。”

    说罢不等回应，行礼推门离去。

    裴显看着修的背影远去，若有所思的神。

    他今天召谢澜来，原本就没想从他嘴里打探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只想看自己说‘上元夜合谋’五个字时，谢澜什么神，会不会惊愕神，断然否认。

    他没有。

    他默认了。

    上元夜之事，确实是姜鸾和谢澜预先合谋。

    姜鸾从来就不是个安分乖巧的。一张嘴里吐来的话真真假假，如果句句都信不疑，早就被她带沟里去。

    他不止听她说话，还看她事。

    日积月累，陆陆续续写了近两年的随笔卷轴不会作假。

    她和谢澜合谋设计了上元夜之夜，心积虑地把他药倒，最后了帐的人是自己，不会作假。

    她藏在最、层层掩饰的心事也不会作假。

    藏得越，心意越真。她待他的真心，他已经看到了。

    至于姜鸾嘴里说的那些，人生八苦，求不得苦，一年年的等不得除夕相伴之人，只怕都是故意混淆误导他的说辞，好叫他猜不。

    裴显的边带了笑，指腹轻拂过四季兰颤抖的叶。

    坐在值房里，他开始思索，去哪儿堵她呢。

    亲兵就在这时匆匆敲门来，附耳小声，“外刚传来的消息，皇太女殿去了兵元帅府。人在书房。”

    巧了。

    裴显起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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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待了一午，姜鸾还是没想好说辞。倒是把那盆新送来的兰草给浇了，加了，把白墙上挂着的黑木弓拿来试了试，折腾了半天没拉开，原样挂回去了。

    又去翻书架上的书。

    拉拉杂杂，什么都有，兵书，史书，传记，乐府词赋。甚至连王相家的七郎前几年写得那卷京城脍炙人的《上都怀古赋》都搁在书架上。

    翻了翻，居然当真看过，还写了批注。

    一看就是裴显的行草字，龙飞凤舞地批注了几行，

    “短嗟叹，尽在虚。无一笔有利民生。可见清谈误国。”

    姜鸾笑得肚疼。他上辈独揽相位时，人就极厌恶玄学清谈。朝野名声响亮的几个清谈玄学大家，从他手里没一个能捞到官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