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了。

    走着走着，随风飘落的一片片黄叶，却时时刻刻提醒她，时节秋，这是她重生以来的第二个秋季。

    裴显的生辰在八月。

    去年八月初五，他被当街刺杀的重伤未愈，留在兵元帅府里养伤，着一碗她带过去的清淡面，度过了一个简单的生辰。

    今年八月初五，他连生辰面都吃不上，带领大军在京城外围追击突厥轻骑。

    去年八月初十，京城动，朔方节度使韩震龙领着兵潜皇城，延熙帝在里暴卒。

    当夜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御前随侍的徐公公，暴卒的延熙帝，被当场斩杀的韩震龙，半死不活被救的晋王姜鹤望……

    还有，当夜领兵除的裴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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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鸾心事重重地走到了紫宸殿。

    姜鹤望自从那日在桂林里大发了一场癔症，引发了全痉挛，倒地搐不止，症状类似于癫痫，但比癫痫还要严重几倍。

    癔症发作时，似乎连咽位的肌都痉挛，严重时难以呼，嘴发紫，需要人时时刻刻地看顾着，一旦发作痉挛就要以艾草炙烧位，放松肌，缓解呼窒息的病症。

    姜鹤望刚刚从一场达两刻钟的痉挛里被解救回来，御医们汗浃背，在旁边气。

    顾娘娘在寝殿里。

    昨日姜鹤望好好地坐在宴席上和她说话，她不加理会，满怀怨恨，不理睬夫君意图和好的主动伸过来的梯，偏要当众自请去冷，打他的脸面，让他当着宗亲们的面难堪。

    端庆帝拂袖而去，顾娘娘被女官们搀扶起，回去椒房殿里躺着时候，还冷冷地想着，他为什么不索把她贬去冷。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了，为什么他还留着她的后位。她想去冷里清清静静的过日，日就剩这么念了，他为什么不允？为什么还把她困在椒房殿里折磨她？

    直到午时，噩耗传来，风信惊得脸发了白，颤声和她说，“娘娘……娘娘……快去紫宸殿看看吧。有人要谋害圣人，圣人在桂林里见了清金盆，引发了极猛烈的癔症和惊厥，人……人已经不好了！”

    风信哭喊着跪倒，“婢刚才偷听到太医们私底的说话，他们说，这次极为不好，或许要准备大丧后事！”

    顾娘娘不信。

    她的夫君病歪歪的，整日躺在龙床上，三千步都走不动，已经这副不死不活地模样一整年了。

    病生气便会加重，休养个一段时间就会减轻，不上不，时好时坏的，就是为了折磨她。她早看习惯了。

    风信传来的消息，她并不多加理会，自己睡了。

    但翻来覆去，惯常午睡的时辰，今日却怎么也睡不着。

    午后，丁翦将军过来询问供。

    她耳边听到亲信女官们在隔间外模模糊糊的回答，听到风信低声的啜泣。她们都陷了恐惧之中。

    顾娘娘动也不懂地躺到了傍晚，终于起去了紫宸殿侍疾。

    太医们小心翼翼地领着她去，谨慎地说，“圣人的病况不太好……”顾娘娘冷着脸踏门去。

    见到龙床上躺着的夫君的时候，她仿佛晴天遭逢了惊雷，整个人惊住了。

    仅仅一日不见，她的夫君脸上……浮现了一层将死之人常见的，青灰之。

    别离，怨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