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诧异地端详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拭。

    珍贵的缂丝帕上浮现几缕细微的血丝。

    年岁最的老太医思忖着，“初过世的人，偶尔也会现这样的形，腑渗血不止，从鼻溢。裴相不必——”

    还没说完，裴显已经撩开衣摆坐了。

    坐在了龙床边，倾去，仔细地打量着面前毫无血的苍白容颜，指尖谨慎地探去鼻。

    “并非斥责尔等庸碌的意思，”他冷静而淡漠地指，“陛的病症严重，过去七年，曾经有过三次极严重的发作，当时你们每次都说，陛不好了，无力回天，需得准备后事。第一次裴某居然信了你们，准备好了一副金丝楠木棺和整寿衣。等陛半个月清醒后，尔等安然无事，只有裴某落了许多的训斥埋怨。”

    他的指尖探在鼻尖，等候了片刻，没有探鼻息。

    指尖换了个角度，继续耐心地等着。

    “脏溢血，呼骤停，是极不好的预兆。或许肺里有浴血淤积堵。你们用过艾炙没有。”

    御医惊愕地注视着面前神冷峻凝重的裴显。

    半晌，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没有一个字在开玩笑。

    太医们集惊慌起来，慌张地彼此对视。

    吴太医结结地解释，“但是裴相，圣人已……已经薨逝了。艾炙确实能消散淤血，但只对、对活人有用……圣人她……用不得，用不得。”

    “陛边还在溢血。应该是脏损伤。除了艾炙，还有什么别的法可以救治？”指尖这么久没有探鼻息，或许是呼太微弱了，周围太呱噪了。

    裴显从惊慌失措的太医手里拿过缂丝帕，覆盖在溢血的边，动作极轻缓地压了几。

    柔而冰冷的，隔着丝的帕传来。

    实在是太冷了，隔着帕也能觉到那寒凉。

    他轻柔地揭开帕。

    刚才沾染了几丝鲜血的帕，并没有新的血迹。

    边的溢血停了。

    几个御医呼了气，这样才对。

    “已经不在溢血了。”吴太医捂着惊吓得砰砰的心脏，“裴相当然是知的，离世之人，仿佛断之，血会渐渐凝固。刚才溢的那一血迹，或许是心肺残余的淤血还未全然凝固，因此缓缓溢。如今溢血停止，显然是……”

    陡然锋锐的目光，仿佛利刃刀尖，迎面穿刺而来，如果这一化为实质，吴太医已经被一刀劈到了天灵盖。

    吴太医由于玄铁骑军医的，在裴相面前向来被礼遇三分，从未遭遇如此冷酷的神。他惊吓地浑一个激灵，僵地站在原，面要说的话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