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盛满两斤酒的双耳樽，由两名侍合力捧着，沉甸甸地放置在谢征的案上。

    大闻朝歌舞兴盛，当年太皇帝时，经常在宴席中途兴起，君臣共舞一曲破阵舞，传为百年佳话。至今朝中的文臣武将大都善歌舞。

    宴席乐音陡然一变，鼓响起。原本轻快悠扬的丝竹乐音，换了舞乐。

    声线里猛地泛起了激动，“谢陛！”

    灯火明亮的宴席里，姜双鹭把书卷放在膝上，借着案的遮挡，开始从细看。

    上好的白菜被野猪拱了。她心里嘀咕着，没办法，谁让白菜喜呢。

    在场的众多宗亲弟大声鼓掌叫好。

    “捕风捉影的话本才好看。”姜鸾悄声说，“二姊藏好了，晚上拿回去仔细看。”

    然而酒，却跟想象中的滋味大不相同。姜郎的惆怅更多，举着空杯嗟叹，

    他

    ————

    果酒才好。

    谢征无奈放箸，起谢罪，“谢陛赐酒。不过臣酒量不佳，不像裴相海量。两斤酒赐，臣只怕要当众醉倒失仪。”

    赴宴众人接耳，注意力从刚才席的卢四郎上，齐齐转到谢大将军这。

    姜鸾着小玉杯，风斜斜瞥向宴席里端坐的谢征。

    随即二话不说，举起樽就喝。

    闹宴席的另一。

    姜郎姜鸣镝，今夜揣着满腹心事，愁眉不展，神低迷，和庆宴席的气氛格格不，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俨然要借酒消愁的姿态。

    舞姬旋转场。

    “啊，两斤量的双耳樽，确实有一只。”徐公公恍然，“老这就开库拿来，给裴相送去？”

    冷玉的手指握住酒杯，香甜芳馥的果酒一饮而尽。

    姜双鹭愕然接过，低略翻阅前后，蓦然红了脸，急忙把‘公主城接驸’的话本藏了袖里。

    过了片刻，又轻声，“阿鸾，你帮我挡着些。我倒要仔细瞧瞧里还能怎么胡写。”

    她召来了徐公公，吩咐说，“朕记得库里有一只双耳樽。”

    姜鸾正和徐公公说：“谁跟你说半斤金樽了。库里有只两斤量的樽。去年龙首原秋日宴的时候，带去用过一次。”

    看几行，轻轻地“呸”一声。又往看了几行，没忍住笑了，急忙掩住了嘴。

    传说中的两斤樽，领受过殊荣的只有裴显一个，今天怎么到了他？

    “……”到谢征的筷停了。

    姜双鹭：“……呸！”

    “不过，改唤一声二姊夫，不值得谢大将军喝两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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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双鹭红着脸说，“我只是城把他接来。哪有话本的那些……青鸟千里传书，城相看泪，梦中互述钟……”

    谢征怔住了。

    距离不远的宗亲外戚席位，裴显刚刚席，才拿起箸，准备夹菜。执筷的动作顿了顿，视线斜睨过来。

    酒过巡，宴席到了中途，姜鸾喝了七八杯果酒，酒意微醺，脸颊升起浅浅的绯红。

    “大好年华如飞逝，过年就要娶那母夜叉。原想着借酒消愁，大醉一场，稀里糊涂过到新年也就罢了……今晚的酒，居然是给十来岁小孩儿喝的果酒！”

    “好了，徐在安，你别再说了。你看裴相筷都停了。”姜鸾拿玉杯敲了敲案，“双耳樽拿来，盛满酒，给谢大将军送去。”

    裴显：“……”

    在他侧，谢澜端正坐于案后，眸光低垂，指节轻轻挲着案上玉杯。

    徐公公躬应，“是有一只，半斤的双耳大金樽。老拿来给裴相送去？”

    “今晚是家宴，没那么多君臣礼节。朕只赐酒，喝不喝是你谢大将军的事。”姜鸾懒洋洋地举起半两杯，

    既可以放肆畅饮，又不会御前醉倒失仪。

了过去。

    鼓声声，气氛烈。姜郎平日浪惯了，今天席间的果酒喝得不够尽兴，那就歌舞尽兴。

    今晚家宴的歌舞和昨晚的庆功宴不同，更加快无拘，舞姬穿起翻领胡服，举着手鼓腰鼓，踩着鼓节奏，开场一曲烈的胡旋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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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哪家不正经的书局，抄录这等捕风捉影的不正经话本。”

    姜鸾喝了半两杯里的果酒，亮杯底，“行了，坐慢慢喝吧，二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