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晴走导师室时望了一天。

    草木枯、落叶飞，日短夜的冬天就要来了。

    方才如期赴了导师室的约，光天化日、眾目睽睽，谅他什么招也没敢，确实只是跟她讨论这次绘画比赛的相关问题。

    唐文哲果然料事如神。

    连导师的真正目的都给他料到了。

    重戏仍在晚自习。

    导师表示，晚上要请她留到最后，再来讨论绘画比赛更「细节」的问题。

    ……见鬼的细节。

    晚自习前的那个课，天已暗。

    除了有些冷，其馀的一如往常。

    一群群学生分散在教室角落讨论是非八卦。

    他们最讲的无非就是顾盼晴还有唐文哲这两个人，新生学都不知已经过了多久，度却仍然分毫未减。

    当然，私底讲无关要，没有妨碍到他们正常生活也就罢，可是，谈阔论就有些过了。

    顾盼晴瞇着，瞪视左前方的一组人。

    太大声了。

    「小白脸？」虽然刻意压低嗓音，却仍尖锐的女同学兴奋附和，「像、像像像！超级像！」

    「不只！而且本吃饭！你看那女氓，一看家背景就是不一般，看看上次那个太靠近唐文哲，还当面呛她仗势欺人的，居然就直接『被』转学了！」

    那气，活像天桥底说书的。

    又是一阵附和。然后——

    「……你这资讯也太知新不温故！」有人来吐槽，「他们以前就是这相模式，改不了了，再吵小心被『送走』！」

    「……冯锦阎、你要是不想聊就！不要在那五四三！」吐槽的人上就被吐槽回去。

    讨论别人八卦的意志十分定。

    冯锦阎翻了个白，「以为我稀罕啊？我就听不惯你们讲这些诽谤人又不知到底是不是事实的鬼话！怎样！」

    吵起来了。

    顾盼晴有无言，当事者都还没有反应，怎么旁人先抓起狂了。

    冯锦阎让她恍惚一瞬间想起了谢嵐。

    她也是这火爆格。

    后仍在读原文书的唐文哲又翻了一页，厚厚一本一整天来已经翻了超过五分之四。他把自己置事外的程度，就好像周围发生的事真的都与他无关似的。

    接着、前方战况越演越烈，顾盼晴观望到一半就失去兴趣，默默往后转去。

    唐文哲又翻了一页。

    顾盼晴双专注，安静趴到椅背上。

    这才是一直以来，最引她目光的画面。

    他边总围绕着一群人。

    而她也总会即时现，驱散他边的那一群人。

    经年如此，并且乐此不疲。

    只是，也总有些事让她难以过去。

    例如、纪。

    唐文哲对谁都保持距离的，却独独对纪不太一样。

    顾盼晴不知是从哪里分辨来的，但她就是能分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