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灵溯拿着茶盏的手一顿，觉得投在自己上的目光更为烈了一些，胆大的少年已经跪行靠了过来，自行拿了桌上的酒杯：“楼二娘，敬你一杯。”

    楼灵溯还没说话，另一个已经：“都城皆知楼二娘喝不了酒，你还敬酒。二娘，有一些今年才收的君山银针，不知二娘可有兴趣品评。”

    楼灵溯没有面对过这直白而烈的讨好，她眨了眨，又看了楼嗣，见家一脸好整以暇地看闹，知这关今天是过不去。看了面前这两个最主动的，楼灵溯抿嘴一笑：“也别挑了，就你们二人吧。”

    此言一，一片哗然，楼嗣差把嘴里的酒来，孙玉梅本以为楼灵溯会有读书人的清劲，在这摆一会谱等得罪了一相公再挑人，没想到她脆利落了两个，凤二已经大笑起来：“楼会元果然是豪之人！你们两个今日可要好好伺候。”

    两名少年大喜过望，且不说楼灵溯声名在外第一次来便了他们这份殊荣，就楼灵溯本的相貌才学，能被她相中伺候，也是发自心的喜。旁边的少年一阵，只恨自己方才不够主动，失了先机。

    两人到了楼灵溯边，一时也不敢造次，楼灵溯问：“叫什么？”

    “叫石岩。”

    “叫日景。”

    “石岩，日景，好名字。”楼灵溯轻声，即使是烟地泡大的少年也因着她这句客气的夸奖立时红了脸。

    孙玉梅已经识相地让了位置坐去了旁边，待楼灵溯边的少年坐定，气氛也彻底放了开来。孙玉梅同样是左拥右抱，她对着楼灵溯：“今日是夺魁日，早些来占个好位置，晚上若是楼会元看上了哪个，可不要客气，说了今日我东，这些销也都记我账上。”

    夺魁日，青楼小倌破的日。小倌们会被拿来公开竞价，价者得。

    “那晚上可闹了。”楼灵溯避重就轻地喝了茶，顺手剥了两颗瓜，给左右两个少年各一颗，从来都是伺候人的，第一次居然吃到了恩客剥的瓜，还是楼灵溯剥的，两个小倌简直受若惊，刚才壮起来的胆散了个光。楼灵溯哄小孩一般一会给这个放个果，一会给那个剥个果，看起来其乐，倒是没人注意，这两个小倌连她的袖都不曾碰过。

    几人闲扯了半个午，孙玉梅手一挥示意小厮准备上菜，旁边日景不自然地扭了扭，被楼灵溯看到，见日景不说话，她凑过去低声问：“怎么了？”

    日景脸一红，更不好意思，只摇：“没，没什么……”

    楼灵溯了然：“我倒是有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

    “喝了一壶茶，劳烦你带我去趟茅厕。”

    日景急忙起：“这就带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