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延残了半分鐘。

    在天台坐到发痛的陈谦和站起来活动骨，远方海滩上的人三三两两像撒落在白芝麻堆里的几粒彩豆。民宿外的小路上只有一个人在慢慢地走着。陈谦和瞪大睛。那人是程诺，两隻手来回往脸上抹，肩膀不可抑制地动着。

    「任务失败了啊。」陈谦和仰天叹。

    「嗯？」江川从鼻里哼一个音，鼻音比中午时还严重。

    「你是不是变严重了？」

    江川也不逞了，声音得像吃了几百斤棉：「好重，很痛。」

    陈谦和吓着了，赶把人架起来楼。正好唐垣终于起床打开房门，见到江川昏沉的模样也吓了一。

    「借你的浴室用一用。」

    陈谦和不跟唐垣客气，这边说完那边已经把江川扛房间扶到浴室里。

    「你能自己洗澡吗？」陈谦和问。

    江川的摆来摆去不知是在还是摇。陈谦和咬牙沉气，打开莲蓬稍微调一温，手脚并用脱掉江川的衣服后用打他冰凉的。江川舒服得一直往源靠去。陈谦和摸了摸他的手脚，确认四肢和后快速抹上沐浴又快速冲洗。忘了拿巾，陈谦和跑上跑取回来，江川自己拿着莲蓬斜靠在墙上一推就倒的样。陈谦和连忙关用巾把人包好。

    唐垣一直坐在床上听里面兵荒的声响，看见人来了问：「今晚客满吗？」

    陈谦和面有难地。

    唐垣床搬过江川到床上：「让他睡我这儿吧。」

    陈谦和一展愁眉却又瞬间皱起：「这样麻烦到你……」

    唐垣摸了摸陈谦和的脑袋说：「他病倒了你不开心，你不开心我不兴。」

    陈谦和的脸腾地红了，忙拨开上那隻手，嘴在「你」这个字上不停鬼打墙。

    唐垣脸上的友善一瞬即逝，恶狠狠：「他病了你要照顾他，谁饭啊我去蹭谁的饭啊！我当然不兴啊！」

    一个，不对，陈谦和吞了两个说不话来。唐垣走房门时嘴上还说着天黑了该饭了。

    一人公司死一个人，两人公司还是死一个人。陈谦和上天台把江川的大盘，陶土，工统统拿来。然后到厨房左锅煮麵条右锅煮粥，把麵条端给唐垣，自己没来得及吃先给病号餵两粥。

    「吃不了。」江川虚弱得睛都睁不开。

    还剩大半碗粥，陈谦和用比哄孩还低柔的声音劝：「再吃两好不好？乖啊，就两，不骗你。」

    江川不知是不喜被当作小孩还是觉得陈谦和在骗人，神智不清地睨了陈谦和一，但嘴还是乖乖地张开了。一，两，当陈谦和打算第三时他把嘴闭了。

    「好，粥吃得少那就多吃药。」陈谦和说着转放碗，把药全数倒在手心上。

    江川瞪大了睛说：「我吃粥。」

    「几？」陈谦和沉着脸问。

    江川竖起两手指。陈谦把手里的药拿掉了一些，但还是超正常份量。江川又多竖一手指，陈谦和再把药拿掉一些。直到看见五手指，陈谦和手上的药量才正常。

    「别人吃药都有效怎么到你这里反而恶化还退智商了呢？」

    粥跟药都餵完后陈谦和才去吃那碗不再冒气的麵。唐垣还在饭厅，似乎在等陈谦和。

    「你还是带他去医院看一吧。」唐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