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絮絮叨叨地说着。或许看见民宿档案上现父母的名字时并不只是怕面对他们，也是怕梨舍的不明力会实施在父母上。

    「我有张啊，好期待成品。」

    陈谦和喝已经凉了的茶，「幸好我跟你还能凑合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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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涨红了脸，销售员不知暗涌只顾详细解答。吴翊真把江山回椅上让他好好听，自己迈开脚往门外走，对于后的怒喝充耳不闻。

    这些话吴翊真听多了，不影响她思考房的事。销售员端着回来，江山努力控制住锅里的爆米。吴翊真面带笑容地跟销售员说再考虑，腰间被江山戳了一，那人一个劲儿给她使。吴翊真收拾好资料放到手提包里起走人。江山立扯住她的裙。

    吴翊真跟江山结婚那会儿估计没有婚前协议这东西，就算有也只是为失败的政治婚姻多添一个笑话。

    「那当然，这可是你的第一个作品！」陈谦和像隻猫一样拿脸蹭了蹭江川的手臂，「那隻手跟波浪我看来了，可是整个作品的意念我没看懂，你跟我说说？」

    江川力不从心地扯了扯嘴角：「离婚成本。他们认为人都要买房，光现在买房就是个大难题，我们那边的房价你也知，世界之最也差不多了。谁搬去谁自己买房？」

    吴翊真把江川的手挥开后指着他的大圆脸对销售员说：「这人想问你如果中途一次过付清房款利息要怎么算。」

    江川午间餵完狗，便让狗拖盘去给陶艺家烧成成品。他像上次一样在盘里放上一包茶叶以表谢意。陈谦和掛在他上看着狗远去。

    江川笑了，「你比我还激动？」

    有形无形的离婚成本不仅困住了江川的父母，也困住了很多人，原来互相折磨也是不得已的。

    陈谦和见江川笑了，自己的眉间也平了，「其实我跟你的格理来说是要打架的。你是，我是火。」

    「后来我听亲戚说间话我才知我父母是为了家族生意才结婚的。我母亲想离婚时发现怀了我，大家都劝她留我，为了我维持家。我还没懂事的时候家里的生意就没了，他俩算是失败得彻底的，唯一能控制的就是我了吧。」

开看看到底是谁委屈！」江山的嘴好比一锅，他说的话就是爆米，一颗接一颗往外蹦比放烟还彩。

    江川愣了愣，显然没预料到陈谦和会有这样的请求。他到厨房泡了一壼茶，陈谦和也不急，在饭桌前坐了来。茶刚泡好冒着烟，两人鼓起腮帮对着茶气。

    甩掉江山后吴翊真又乘车去看了几个楼盘，资料越拿越多。她看着手里这一座重如梵鐘的小山，坐在街边车站失神很久。

    「是啊，你看你总是那么佛，随缘，我就甚么都较真。就算这次开民宿很突然，我也是看过很多资料才敢决定。但你不同，你问也没多问就来了。」陈谦和把杯推到江川面前让对方给他续茶，「你的随带动我放松心，我的较真也带动你认真生活。火虽然不相容但火能煮沸冰，能浇熄烈火。取一个平衡就能相辅相成。」

    人可以住在野外饮晨野果，不会死，但极少数人愿意这样。打从母胎起就住惯了能遮风挡雨的房，吃习惯了别人栽饲养而来的，安逸是最大又最意想不到的敌人。狮被餵投多了也会失去捕猎的能力，回到野外只能是一隻被小鹿欺负的大猫。

    原本还沉着的江川被「凑合」二字逗笑，反问：「『凑合』？有这么差吗？」

    陈谦和指尖绕着茶杯的杯沿打圈，问：「如果他们离婚了你有甚么打算？」

    「之前有跟你提过他们会安排我的生活，其实可以说是控制。不是架着枪在我脖上的那样，但也差不多。」江川说。

    「以茶代酒」这个词原来还可以用在这况。

    「小时候我们家里吃饭就像在外面餐馆跟陌生人搭桌一样，你吃你的我吃我的。有一次吃到一半他们终于说话了，但没说几句就开始砸东西，把家里砸得像被人盗窃过一样。我被碎片划到血他们才停来，从那以后他们就只吵架不扔东西了。」

    「火不容？」

    「那是我对我父母的受。」江川端着茶杯到嘴边，仰在茶碰到嘴之际顿住，移开茶杯说完这句话再闷喝。

    江川给自己续上一杯茶，「就算分开了，老了之后的独居生活也是一个问题。」

    「我一直尽力满足他们的要求的，但最近这一两年我真的累了。我父亲到了更年期，绪问题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