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冬的心陡然提，像是拆一张明知不好的考卷，僵直地坐了三四分钟，才划开屏幕去。

    陆实发的是一份判决书。

    一审判决来了。

    故意杀人罪，无期徒刑。

    逢冬了五分钟，才理解了一这意味着什么，前五分钟里她的思绪是麻木停滞的。

    看到这条消息之前的所有侥幸心理悉数破灭，她机械地收桌上的练习册，在书包里一本本排好，站起来往公站走。

    走在路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麻木的，浑浑噩噩撞了个人，对面扯着她的手臂把人扶稳，她说了句谢谢，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排队的时候，陈北炙跟戚辰过来了。

    戚辰不太理解陈北炙把车扔学校，过来挤公这件事，陈北炙给的理由是小臂拉伤。

    敷衍死了。

    戚辰原本要说什么，看见他小女神也在前面排队，就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胳膊肘撞了陈北炙：“人是不是在哭？”

    估摸着他没注意到，又补充：“逢冬，在队伍前边那个。”

    陈北炙斜靠在公站牌：“不知。”

    确实在哭，哭得安静，只有肩膀在很轻地抖动，像是碰到外界危险，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刺猬。

    这是陈北炙第一次看见她哭。

    她的手放在衣袋里，低垂，目光看地面，是完全把自己与外界隔离的模样。

    公车门打开，逢冬起往前走。

    陈北炙转跟上。

    戚辰在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也跟上去，上车的时候逢冬已经坐了，陈北炙坐在跟她隔两排的位置，戚辰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站在逢冬旁边。

    陈北炙的目光往他这儿扫了一，没说话，继续低回戚仁急发过来的消息。

    戚辰在旁边站了五分钟，逢冬自始至终沉浸在绪里，他不上话，也不知这会儿该不该安人，后来坐到陈北炙边上。

    这个时候陈北炙的消息已经回完了，在通讯录里划，翻赵玉楠的名字，没动，灭了屏幕，侧看戚辰：“手机。”

    然后用戚辰的手机给赵玉楠发消息。

    “逢冬最近怎么了？”

    赵玉楠那边的消息回得快。

    “她怎么了？”

    “最近没什么事，不过前些天听孟莹说她母亲的案要开了，就是之前她舅妈过来闹的那事，怎么说，什么事了吗，我给她打个电话。”

    到这儿陈北炙已经差不多知怎么回事了，抬看一前座垂着的少女，她的肩是绷的，整个人都是收的姿态。

    陈北炙在逢冬车的前一站站起来，晚峰，公车里人挨人挤，经过两个大站，两边的扶手站满了人，车里的空气是凝滞的。

    肩的时候，指着一张纸巾往她那边递。

    两人的距离只有几厘米，中间隔着站她旁边大叔的一条手臂，彼此的呼声听得见，光影从车窗外织着落来。

    逢冬看着那张纸，没接。

    陈北炙就收回来了，脚步不停，车的时候手一松，纸巾掉垃圾桶。

    逢冬很轻地呼了气，圈还是红的，这个时候所有理智都崩塌了，像是坠溺在大海里的人，想抓住一块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