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炙拿了三十盒。

    够她喝一个月的了，也不能买更多了，这个东西保质期没那么。

    另一样倒是就买了一盒。

    她靠在柜台边上看他，想起他回来的第二个傍晚，a舞小场的那场谈判。

    那个时候觉得他人混，也有商业脑。

    现在回想，可能两个人也就走到这儿了。

    所以两个人这天晚上特别久，她不知陈北炙是怎么看的，但是在她看这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

    他着汗，她的发松松散散落在枕边，后来他用力的时候，她红着睛叫了声他的名字。

    陈北炙。

    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是她的就贴着他的耳，所以他应该听见了。

    她也终于看见了他的右肩。

    那儿纹了个东西，是什么她没看清。

    呼起起伏伏，她又叫了遍他的名字。

    那个纹是什么她没问，两人的未来是什么样她也没问。

    能确定的东西不需要问，不能确定的东西也不需要问。

    他用最后那记力的时候她伏在他的左肩，在几乎同样的位置又留了个印。

    第二天逢冬没送陈北炙。

    他跟他那些同学们一块走，还有一帮兄弟，从一周前就聚了无数场，各个都要去送他。

    陈北炙走得特别早。

    国际航班一般提前三小时到就行，从这儿到机场就半个小时的车程，他早上八的时候就走了，临走的时候把带不上飞机的打火机留在这儿了。

    逢冬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见这个打火机跟一个空盒并排放着。

    倒是没浪费。

    盒扔了，打火机放另一边衣兜，她坐公去了荆楚剧院。

    《安尔》预计在五月开始巡演，十个城市六十场，当然只是预计，荆楚拨过去的经费太有限了，目前票只预售了十场的，如果反响不好，或者上座率不，后续随时可能取消。

    所以她也不能停来。

    从练功房来的时候已经十二多了，她算了时间，陈北炙应该已经过边检了。

    打算给他发条消息，但是去的时候先看到了一条动态。

    陈北炙十五分钟前发的。

    人在候机室，镜的是一只右手，手腕上是一个新的纹。

    所以陈北炙走得这么早，就是这个去了。

    纹是一串数字，圆周率3141592，跟他用了一年多的微信签名一样。

    圆周率，无限不循环，是无穷。

    而另一个意思她久之后才想起来。

    中那会儿有一次两人在小场，陈北炙给她批一张新发来的周考卷，戚辰他们打电话约局，那会儿章被他爸经济制裁，几个人等着从他那儿混吃呢，所以电话打得一个接一个，特别积极。

    陈北炙的手机一直在振。

    后来他接了，右手慢悠悠地压着红笔转，撂了四个字：“陪老婆呢。”

    挂电话的时候笔尖正好在圆周率的希腊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