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端上来的风消糖分明酥香得很，却又不怎么费牙，也是样老少咸宜的茶。

    佟家厨会一样相当拿手的古糕，名叫“风消糖”，法是将白糯米面碾到薄如白纸，浸脂油里熟，起锅时掺上糖霜。

    一行人落座，也不急着看画，先慢饮了几杯闲聊起来。

    王华。

    文哥儿看见他爹，迈开脚啪嗒啪嗒地跑过去。还没满周岁的小孩儿，走起路来已经又快又稳，着实叫人有些惊讶。

    旁边伺候着的小厮听命而去，回来时后却跟着个小尾，不是旁人，正是文哥儿。

    众人见这小一都不怕生，还煞有介事地跟王华对话，也不觉被扰了兴致。

    这就是差距。

    佟老太太从小厮嘴里问清了前院的况，知晓王华这个当爹的也在，便让文哥儿跟着过去凑凑闹。

    今儿恰逢旬休，也就是明朝官员们每旬难得的休息日，后院这边在会客，前佟珍这位当家的也邀了同僚过来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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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直观的就是，当今圣上登基后让翰林院安排人来给他讲讲治国之，谢迁他们是负责讲的，王华他们则是负责抄录的。

    那吃得格外香甜的小表儿特别饭，连不吃油炸心的岑老太太都多吃了两块。

    佟家老太看着也觉想喝甜汤了，捧起自己面前的碗跟着喝了两，只觉心肺都分外舒畅。

    几人愉快享用着惬意的午茶，文哥儿吃饱了就满地撒，看得两老太太特别开怀。

    谢迁和王华是同窗，两人当年一度在岁试中并列第一，可谢迁不仅早王华几年当状元，前些年还在东给当今圣上朱祐樘讲过课，算是有儿帝师分的人了，前程自然不一般。

    休息日不说公事，聊得大抵是书画琴棋之类的雅事，前些天佟珍得了幅不错的古画，今天特地邀几位同僚过来赏玩，趁机联络联络。

    谢迁笑着答：“在门正好碰上的。”

    等王华和谢迁相携而来，佟珍笑：“你们余姚两状元是相约而来的吗？”

    王华知母亲也受邀来佟家玩儿，见到文哥儿也不惊讶，只教训：“到别人家客怎么到跑？”

    不过这又耗油又耗糖的吃法，寻常人家可没机会吃上，且寻常厨也没法把它碾薄至“见风消”的程度，大多要么太厚要么太油，没法得这么好吃。

    他捧着小碗喝了一温的甜汤，很舒服地眯起，一张小脸上满是惬意。

    原来小厮取了画经过后院，被文哥儿瞧见了，好奇地跟着人走。

    文哥儿随便咿咿呀呀几声，表示“我还小我还是个孩我甚至还不会说话”，看起来就是个非常无辜的团。

    与会之人品阶都差不多，不过又隐隐奉谢迁为先。

    等到聊得差不多了，佟珍才命人去取画来给大伙瞅瞅。

    她不由把糕推到文哥儿面前，让文哥儿尝尝佟家的心好不好吃。

    在座的都不是官场新丁了，心里对此门儿清，言谈间自然是以谢迁为先。

    文哥儿尝了一，立刻被这满嘴香的味征服了，咔嚓咔嚓地吃完自己手里的风消糖，瞧着很有意犹未尽。

    谢迁是个善谈的人，脱官服后与同僚相更是随得很，不时还开个无关痛的小玩笑。

    谢迁还朝文哥儿晃了晃面前小小的酒杯，笑着招呼：“来，到叔父这边来，给你尝好东西。”

    这么小的娃娃，坐在那儿却格外稳当，他还不能喝茶，所以面前是杯甜滋滋的冰糖雪梨，秋气燥，正适合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