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杨廷和两人与郑纪没有私，只听闻郑纪为人过于严苛，行事叫同僚颇有微词。

    大明立国已有一百二十余年，朝野外早已成为一张极为复杂而又运行有序的网，除非有那明君贤臣上一心的好机遇，否则很难撼动它分毫。

   谢迁瞧见文哥儿那模样微微地笑了笑给文哥儿讲起国监的监规。

    “小儿戏言”这话从来只有辈来说的，鲜少听小孩儿自己讲来。

    文哥儿想想自己还小，连他哥都是成了亲才试着考国监的，国监这些校规和他本没关系。他摸着自己的小脯说：“还好，还好，我还小！”

    国监太可怕了，他以后回浙江考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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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哥儿：“…………”

    这连郑纪和杨廷和都被他逗乐了。

    大人们讨论的是国监如今的窘况，两个小的也凑在一起嘀咕：“你以后来不来？”“我可不想来。”“我也不想来。”他们一边小小声一边伸手摸两块桌上的糕尝鲜。

    文哥儿直接把国监踢自己的未来选项，一又快活起来。他跟着郑纪他们逛了一圈，又随着大人们去郑纪住那边吃茶聊天。

    谢迁还在继续给他讲起国监的光辉过往：太祖时期有个学生受不了当时国学的理，提要退学。

    文哥儿被郑纪抱着的小板儿逐渐僵。

    谢迁他们把两个小孩儿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但也没有制止他们的童言童语。

    也就太祖朱元璋当年心够，才得把学生脑袋剁来挂学校门的事来。

    郑纪没想到谢迁这个后生看起来脾气极好，居然会这吓唬小孩的事。他说：“那都是洪武年间的事了，如今早已大不相同。”

    谢迁微笑着揭他底：“你不是说以后要当纳贡生，钱都要买国监吗？”

    这样可怕的学校生涯，还是让他哥来承受吧！

    最后还不允许谈论饭菜好不好吃更不许叫外这一条尤其严重一旦被发现是要鞭笞五十的。

    比如前提到过的翰林院亲属丧葬服务，属于翰林院晚辈给翰林院前辈的合法孝敬。

    本来退学只需要挨个一百杖就可以了，结果太祖心不太好，当场暴怒地让人把他以极刑，把他脑袋吊在国学门。

    谁要敢不遵守这个约定俗成的规则就会惹了众怒，很难再在文

    那是真的和坐牢没什么区别学生不允许带仆从不允许和其他五堂的人往来，不允许讨论时事政治。

    其他违纪惩罚也不少，累计违纪次数多了还可能被放充军。

    文哥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都是当了好些年京官的人，谢迁与杨廷和都知京师这地方有多难施展自己的想法。

    嫌弃读书太苦，你脑袋没了！

    文哥儿哼哼唧唧地：“小儿戏言，岂能当真！”

    文哥儿才不那么多，反正他是小孩，小孩说的话不能作数。一听国监规定说不能讨论饭菜难吃，就知国监供应的饭菜肯定不好吃！

    至少连今儿这样的旬休日，郑纪也在考虑如何肃正国监，甚至独自在藏书楼中踱步沉。

    如今谁都不会随便杀读书人，真要杀了那不得闹得沸反盈天？

    如今当面聊了起来，倒觉这位前辈与传言中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