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气冷，要外赏雪的话，带个炉温酒也是常有的事。

    实在不喜喝酒，煮茶也是一样的。

    所以门想要风雅尘不尴尬，人手得带齐了，想城的话最好就是个车载着走。

    要不然你左手拎着笔墨纸砚，右手提着个炉和壶，腋还夹着张铺地上坐的草席，那可真是太狼狈了。

    文哥儿听了李兆先介绍了一文人行的行，顿时有些瞠目结。

    怪不得李兆先对他娘准备的这堆东西见怪不怪，原来大人们行也是这样的啊！

    没钱雇不起人的，还真没办法当个风雅文人。

    说起来明朝雇佣人也很讲究。

    明初严令禁止庶人蓄，达官贵人家中的婢数量也有定数，超规定数目是违法犯罪行为。

    不过有钱有权的人哪里愿意自己动手事，他们转就把人认作女儿儿，享受这些“儿女”的悉心伺候。

    哪怕这些年士庶蓄的限制逐渐放宽了，各府的人仍被称为“家人”，他们对主人家也是爹娘哥地喊。

    文哥儿一开始了解到这些事，也只能慨“真是上有政策有对策”，人们钻起空来真是奇思妙想不断。

    想来再过个百八十年，寻常富商养个千八百“儿女”都很正常。

    只是到那时候明朝怕是要亡了——本来这些人可都是朝廷的纳税啊，真成了私可就没朝廷什么事了！

    想想看，今天你蓄一千，明天我蓄八百，大分人迟早变成达官贵人、豪富的私产，赋税徭役的压力全压在剩的为数不多的良民上。

    等这些良民扛不住压力开始卖儿卖女卖自己，大明顿时又添了一批新的私。

    ……剩的良民压力就更大了。

    简直是恶循环！

    迟早要完！

    即使是对天安稳、百姓安乐有好的好政策，想要始终如一地贯彻落实去也太难了。

    文哥儿还小，脸上是藏不住事的，想着想着他那小眉就皱了起来，最后小小地“唉”了一声。

    那么多人士都解决不了的大难题，他一个小孩又有什么办法呢！

    李兆先瞧见文哥儿一张小脸皱成了包，不由问：“是车上坐着不舒服吗？”

    文哥儿：“没有，我就是想到了别的事。”

    他往李兆先边挪近了一些，和他讲起了自己想到的恶循环。

    人有钱有权了不想事事亲力亲为，有错吗？那当然没有错的。

    谁不想日过得舒舒服服？这是人的本，本改不了的，像李东他们门也不能不带人嘛。

    所以，没救了，迟早要完！

    李兆先：“…………”

    我的朋友怎么看都不可能才三岁

    我以为你是觉得车硌，结果你居然在思考家国大事

    李兆先不是愚笨之人，他顺着文哥儿说的“恶循环”思考了一，越琢磨越发现这居然是个无解的难题。

    除非太祖再世，势打击各地的蓄行为，再轰轰烈烈地搞一次当年的“还婢于民”行动。

    李兆先心更复杂了。

    他发现自己以前纠结的事有太小儿科，文哥儿提的这么个问题才真正让人想到秃都想不解决办法。

    李兆先陷全新的纠结之中，文哥儿却已经叹完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