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很好的王华正在家里试新衣，趁着还有两天才过年，赵氏让他把新衣裳穿上试试，要是不合可以赶在年前改好。

    王华向来是不这些琐事的，赵氏提了他便去换上试了试。

    文哥儿他们的新衣也裁好了，他他娘的意思换上一看，发现连衣袖都刚刚好，登时颠颠跑去夸他娘备的新衣特别合。

    至于样式和颜，这个就不说了。

    反正估摸着在他十岁之前，过年都会穿得里胡哨格外喜庆！

    让儿也穿上了新衣，听她哥和亲娘说合，也学着她哥那样举起手给赵氏看，声气地跟着夸：“合！”

    比起文哥儿三天两闹新鲜事来，让儿倒是和俭哥儿他们那样就班地，说话不早也不晚，刚学会一个词儿一个词儿地往外蹦。

    赵氏看到一双儿女争相举手来夸自己，心得一塌糊涂。

    自从嫁了人，她的天地就只有王家后宅这一亩三分地这么宽，所求的也不过是看着儿女好好大。

    她仔细把文哥儿兄妹俩上的衣裳看了又看，确定真的不需要改了，才让他们把新衣裳换来自己玩儿去。

    照岁数，家里四个小萝卜要数王守俭最大。

    可王守俭把话往心里藏，平时能不开就不开。

    大的不吱声，小的又啥都不懂，于是他们四个难得凑一起的玩耍时光，都是文哥儿说玩什么就玩什么，每晚乐呵到戌时过半就散场。

    没办法，夜里灯烛不够亮，看书容易伤睛，许多要用的事也不能玩儿，只能早早睡觉去。

    翌日一早，文哥儿又在锦鲤池边教金生他们读书，昨儿那几个皂隶也早早过来了。

    也不知是真的想学还是觉得有趣。

    文哥儿也不在意，来了他就教，有人提问他就回答，从不对方是谁。

    等王华他们上过早朝回来，看到的便是文哥儿坐在池边的石上教人读“日乌月兔，风虎云龙”。

    众人觉得有趣，齐齐噤声悄无声息地绕池走近，只见文哥儿等金生他们跟着读过了，又拿起树枝在旁边的沙地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给金生他们看。

    教得可以说是非常尽心了。

    哪怕有的人一开始只是来凑凑闹，跟着学来也不由自主地认真起来，目光都全神贯注地跟着文哥儿手里那树枝走，想趁此机会多认几个字。

    识字多的人，到哪都更容易得到抬举！

    这会儿天已经亮了起来，不教的人还是学的人都认真得很，竟没注意到王华他们的走近。

    李东几人望着兴致教人识字的文哥儿，心中不免都有些慨：他们这些当老师的都还没正儿八经地教文哥儿什么，文哥儿自己倒是给人“传授业”起来了。

    这小似乎什么都能玩得倍儿开心。

    众人都没再走近，默契地转回了直舍，尽职尽责地修书去。

    文哥儿不知他爹和他老师一行人来了又去，径自完成了当天的教学任务，便又跑去庶吉士那边蹭课，忙得跟个小陀螺似的。

    就这样，他还不忘去礼找丘濬遛弯，兴冲冲和丘濬聊起了自己的教学度，表示假以时日一定把整本《声律发蒙》统统教完！

    丘濬：“你自己都一知半解，还好意思去教别人？”

    文哥儿：“我只教我会的，不会的我才不会教！”

    丘濬觉得这只是小孩儿瞎胡闹，也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日就是除夕了。

    今年除夕并不放假。

    文哥儿早上照旧在翰林院的锦鲤池边聚众读书，直至冬日悬才宣布课，转而拉着金生画起可可的小猪仔来。

    等他画好了就要找人给他剪猪仔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