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人人都好玉，可又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玉（到了明朝甚至庶人不许用金玉珠翠），所以大伙就想法捡了白石舂成碎末，用秘法合成“药玉”。

    文哥儿远远地瞅着大锅里熬的东西，只觉自己有满肚的好奇。他忍不住问：“您这熬的是什么东西？”

    文哥儿还给老儿讲起自己亲自来的冰灯，那可是加了矾的，好久都没化呢！

    文哥儿对老士更好奇了，走去一看，没人。

    明瓦这东西文哥儿也知，一般就是用云母贝壳之类的东西磨到很薄，达到让光透过去却又看不清里况的绝佳效果，类似于后世的磨砂玻璃。

    文哥儿却是不知明瓦这东西还能用羊角来熬。

    接着老士先给文哥儿表演了一个羊角明瓦的压板，又给文哥儿表演了一个羊角灯罩的浇。

    戳黑的在前领路，把文哥儿领到一腾腾的锅炉房里。

    到了门，戳黑的便扯着嗓门朝里请示：“师父！我上次与你说的小神童来了！”

    三保太监！

    不许玉，我石总不犯法吧？

    显见是觉得这儿温度太，得不行，直接把袍都给脱了。

    就，很不拘小节。

    时人把它称之为“明瓦”，和一般瓦片相比它是透光的。

    老士捋须说：“以矾，小把戏而已，没什么稀奇的。”

    老士解释：“羊角。我前些时候想起南京那边的明瓦，人不用云母也不用壳，用的是羊角。是怎么个熬法，我也是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明白。”

    城外地价比较便宜，这寺又似乎有官面上的关系，所以禅院都造得宽敞。

    也就是石烧来的人造玉。

    羊角确实很难熬化，还得往里加特殊溶剂。

    哪怕老士借住的是最边上的院，看起来都算得上是间小四合院了。

    这位老当真是什么行当都去一。

    那些个明瓦的家伙不肯教他，全靠聪明绝的他自己摸索来的！

    玻璃不是什么稀罕，古时便有不少相关工艺。

    老士捋着胡，得意地说：“这里当然有门，等闲人是不明白的，除非像我这见识够广的。”

    只见有个光膀老儿在那全神贯注熬煮着什么，不远还扔着件他脱来的袍。

    这东西可以用在瓦、窗棂、灯等各地方。

    老士听到脚步声，转瞅了一。

    是以民间仿玉之风得到都是，这“变石为玉”的工艺也广为人知。

    只是时行的这些玻璃制品大多杂甚多，和文哥儿印象中的玻璃有一定差距。

    文哥儿听了一脑新鲜知识，只觉这老儿确实博学多才。他由衷慨：“我还以为只有冰灯是浇来的，原来羊角灯也能浇来！”

    想来是大伙用着现成的云母和壳，觉得大小不能自控，便想着要自己制明瓦。

往里走，绕过两三个佛殿，很快便到了位于山的禅院。

    明代更是连许多四品以官员的玉佩都是药玉。

    文哥儿没显摆成自己的学问，顿时不服气了。

    里上传来苍老却洪亮的回应：“带来便是，瞎嚷嚷什么。”

    不知现在的烧造工艺是怎么样的！

    比如李商隐写诗时就说“云母屏风烛影”。

    这“石为玉”的秘法，与烧制玻璃已经差不离的，区别只在于选料不同而已。

    老士听文哥儿小小年纪还知玻璃，顿时不甘落后地闭起嘘：“玻璃有什么稀罕的？我认得一个三保太监的后人，还跟他学过西洋玻璃的烧法来着。”

    文哥儿自是非常捧场地狠了老士一番，得老士极有表现地讲述了其中原理。

    见是自己徒弟来了，老士便把手里的家伙往徒弟手里一递，毫不客气地差遣徒弟帮忙活。他自己则捡起袍穿好，俨然又是一副仙风骨的老模样。

    文哥儿：“…………”

    不起玉，我石总得起吧？

    文哥儿化好奇宝宝，凑到老士边追问：“羊角这么也能熬得化吗？”

    戳黑的转小声对文哥儿说：“我师父当初去跟人学炮仗，不小心炸坏了一只耳朵，听东西时灵时不灵的，他自己说话嗓儿也大，你不要被吓到。”

    他绞尽脑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样可以为难老士的相关学问：“那你会造玻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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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自己能的话，那肯定是想多大多大，想多亮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