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

    文哥儿讲完后还“啧啧啧”几声，十分礼貌地表达自己对这位前夫的态度。

    面对文哥儿十分不要脸的当面谴责，朱厚照只能一个劲地咕哝什么“孤不是”“孤没有”。

    杨夫人：“…………”

    瞧见朱厚照那不知该怎么解释的焦急模样，文哥儿没忍住哈哈大笑。

    朱厚照烈抗议：“孤不坏！不是坏！孤才不是！”

    文哥儿悠悠然地让朱厚照再来一个，他和杨玉跟着唱。

    又要老婆好看，又要老婆能！

    朱厚照觉得有趣，也学着文哥儿“啧啧啧”。

    弃妇上山采蘼芜，山时遇到前夫，就和前夫聊了前夫的新老婆。

    就是汉宣帝登基后拒绝迎娶权臣女儿，有心要立发妻许平君为后，当时他暗示群臣时说的就是“求微时故剑”。

    杨夫人：“…………”

    既然叫乐府诗，那肯定也是唱来的，它和《诗经》一样有雅有俗，《上山采蘼芜》就是由乐府这个机构搜集到的民歌之一。

    只能独自伤心了！

    所以说吧，新人不如你！

    文哥儿瞅见那封熟悉的信，有纳闷地问：“怎么了？”

    杨玉沉默了一，很合群地跟着“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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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自己也在心里“啧”了一声，杨夫人赫然发现自己正面临职业生涯上最大的考验——如何才能不被王家小神童带歪思维？

    气氛，一微妙起来。

    朱厚照过足了学唱儿歌的瘾，又想起自己前两天没解决的疑问，不由叫谷大用去把前文哥儿给他写的那封信取来。

    这一刻，他们不是三个人在唱歌，而是与孔圣人同在！

    这样的家伙能休弃故人迎娶新人，未必就会对新人多好，这不，遇上前妻又开始说“新人不如故”了。

    文哥儿压没发现自己在疯狂带偏别人方面的厉害天赋，依然是不疾不徐地给朱厚照讲解“新缣”和“故剑”的故事。

    文哥儿自己都忘了前两天写过啥，拿起来一瞅，只觉这小记真是太好了，换成寻常小孩哪个能记这么久？怕不是睡一觉就忘了！

    杨夫人听着三个小娃娃又唱起了“没呀没喝呀”，有怀疑自己过去三四十年是不是都白活了。

    你这么冷酷无，我能怎么办！

    心理素质绝对是杠杠的。

    杨夫人不给他讲，他父皇也语焉不详，都让他留着问文哥儿来着。

    你已经有了“新缣”，我这把“故剑”打动不了你啦！

    后人便以故剑代指原妻。

    很不错，这代找得还准。

    他王七岁果然一如既往地聪明！

    既然刚上完音乐课，文哥儿顺便给朱厚照两人介绍起汉代的乐府诗。

    唱的是个弃妇。

    文哥儿瞅瞅朱三岁，又瞅瞅杨玉，叹息着来了个总结陈词：“唉，即使你嘴里说他没我好，你还是因为他而辜负我！”

    他这人从小脸奇厚，说起这话来脸都不红一，特别地畅自然。

    等到这堂音乐课愉快地收尾，文哥儿带着朱三岁和杨玉一起吨吨吨补充分，觉自己复工第一天似乎差不多要糊过去了。

    她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

    只能说吧，这个男的听起来确实不是东西，前妻既然容不差又更能织布，你怎么还休妻另娶？难是不家中妻好不好看、贤不贤惠，他瞧见新人都想换个新的？啧——

    文哥儿还给朱厚照划重：这里主要人有两个，一个是惨遭抛弃的“妾（我）”，一个是喜新厌旧的坏！

    知了“新缣”典何，前半句酸溜溜的话就很容易理解了。

    对于自己随手写来糊朱三岁的玩意，文哥儿拿在手里一都没害臊，一本正经地逐字逐字把“奈许新缣伤妾意，无由故剑动君心”给朱三岁念了一遍。

    至于后半句那“故剑”的典故，那就更常见了。

    前夫说新老婆还不错，但没有你那么好。你们的容貌不相上，但是你的纺织能力比她太多了。她只会便宜的黄绢（缣），你却会织贵重的白素，而且她一天只能织四丈，你却能织五丈有余！

    朱厚照打开信指着文哥儿引的那句酸诗。

    朱厚照：“………”

    听听这人，张“颜”，闭“手爪”，怎么看都是个重重利且喜新厌旧的人。

    “没懂！”

    文哥儿慢悠悠地把《上山采蘼芜》给朱厚照诵念一遍，又把意思讲给他听。

承了两千年的圣贤书，那可是端坐于孔庙之上的孔圣人，怎么可能不对！

    文哥儿用“孺可教也”的神欣地看着朱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