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儿听着张灵介绍这曲园中的诸多规矩，只觉这娱乐业自古以来样都多。

    你这破锣嗓唱这词，简直辣睛兼辣耳朵。

    难怪别的园费尽心思揽客，都不如这平平无奇的园来得闹，原来是藏着这样一个宝贝。

    三个人正说话间，就见正中的空桌来了批人，是几个酒气熏熏的纨绔。

    文哥儿兜里是有钱的，不过对于这风不甚兴趣，他们兄弟俩来听曲儿本来就是亲爹要揍人的行为，要是再来个撒钱买面，王华知了还不得把他们打断？！

    这要是兜里有余钱了，来这里玩耍还不得订张等桌、温上两壶好酒，在旁人艳羡的目光中邀朋友边小酌两杯边听曲儿。

    一曲罢，喝彩声如雷，大家都想让这位柳姑娘再弹唱一首。

    兄弟俩嘀咕了几句，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柳姑娘却是没立刻再唱了，接连换了两个年纪更小的姑娘来献唱的，也不知是想让新人脸还是怕柳姑娘再遭纠缠。

    文哥儿：？？？？？

    张灵家里算不得大富大贵，买的票只在边边角角，三人也不甚在意，叫了壶茶和几样时鲜果，边喝茶边等着看都是谁来弹唱。

    那卖票的人一看，文哥儿是真的小，还得怪俊的，便笑：“成，只收你们两张票的钱。”

    曲儿好听不好听还是其次，最要的是可以享受周围那些满羡慕的神！

    文哥儿没想到自己还能享受免票福利，乐滋滋地向对方了谢，嘴那叫一个甜，乐得对方喜笑颜开。

    文哥儿略一思索，小声和王守仁确认：“那是尚书的儿吗？”

    可惜生在大明这曲园之中，了倡优声伎这“贱籍”，怕是一生都得受制于他人。

    来见见世面就差不多了！

    既然是文升的儿，又在曲园这地方碰上，由此可推断这家伙很可能就是老丘嘴里说的“你得离远”的家纨绔。

    兄弟俩跟着张灵了一园，张灵熟门熟路地还和人打商量，说他们家弟弟年纪小，才七岁，能不能免票。

    初时上来的是个负责场的男，大伙都兴致缺缺，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聊天吃茶。酒也是有的，只是他们这些末等座不供，怕人籍借酒闹事，便只供给那些得起大钱买好座位的人。

    一听行家都推荐，文哥儿兄弟俩便放手里的茶听起了台上的弹唱表演来。

    文哥儿摇：“就是觉得脸熟，有像尚书。”

    只可惜一年过去，也不知去年他们见过的那些姑娘还在不在。

    柳姑娘正待答应，就听正中那桌有人起哄：“先来给我们公敬杯酒再唱两首别的。你这文绉绉的唱词有甚意思？换个好听的，哥哥就教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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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俏冤家扯在窗儿外，一儿咬住粉香腮，双手就解香罗带。哥哥等一等，只怕有人来！再一会无人也，带儿随你解~”

    等来转圜的曲园老板好生赔了一会笑，又命柳姑娘过去敬了杯酒，才算是结束了这段闹剧。

    众人却是哄堂大笑。

    那年轻姑娘年约十七八岁，生着一张姣好的鹅脸，她没开腔前大家都关注她的容貌，等她一开腔所有人便被那轻灵的唱腔引，只觉整个人都被带曲中去了。

    旁边的张灵问起怎么了，他们才简单回了几句，给张灵说了那为首的人是谁：

    了这些行当就像是跟扒公司签了终合同，不仅一辈都得这一行，甚至连儿女都没法脱。

    王守仁转看去，仔细打量了几，才回：“对，你认得？”

    文哥儿觉得没多大意思，便跟张灵说想回去了。

    为首那人量大、面相略凶，瞧着有儿熟。

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似的，边引着王家兄弟俩行走在曲胡同中边与他们介绍起当初自己和唐寅来京最待的便是这地方。

    他给文哥儿兄弟俩介绍：“这便是我们以前来捧过场的柳姑娘，她一开腔你就知了，当真是老天赐的一把好嗓儿。”

    主要是他们也没带够天天夜宿楼的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相对便宜的听听曲儿。

    到底是没打过的人，谁也没想着过去打招呼。

    柳姑娘是曲园心培养的摇钱树，碰着这况自然是有专人来理。

    那醉醺醺的声音还真的扯着嗓唱了起来，唱的是首《挂枝儿》——

    文哥儿也觉好听，只是心中比旁人多了儿慨：这姑娘也是生不逢时，若是生在后世，有这技艺不说能赚大钱，经济独立还是很轻松的事。

    张灵对这些权贵弟不怎么兴趣，见台上一曲已毕，有个年轻姑娘掀起帘走了来，登时两一亮。

    三人了园，拿着票找地方落座。

    文哥儿好奇地左看右看，这地方倒不像是什么不正当的生意的，空气中并没有多少脂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