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无从劝起，只能转看向钱福，想知他又是怎么个想法。

    钱福：“我就是想回鹤滩去，再也不回来了。”他脸上还带着伤，说话时牵动伤便让他不由龇了龇牙，一张好好的俊脸都变了样。钱福砸吧一嘴，觉得嘴里有寡淡，很想喝上几解解馋，不过手本没酒，他也只能叹着气说，“你们也知我这况，一天不喝酒就觉得没意思，喝了酒又容易误事，连翰林院的人都被我得罪了大半，这官再当去只怕会惹祸上。”

    所以他是连官都不想当了。

    文哥儿嘀咕：“喝酒有什么意思，我觉得酒也没多好喝。”

    钱福抬手薅了文哥儿近在咫尺的脑袋瓜一把，笑着说：“人各有志，你们不用劝我。等你大以后要是有机会来松江玩儿，我请你喝酒。”他沉了一会，又表示让刘存业先上书，他反正是什么时候走都行，可别耽误了刘存业归家侍奉母亲。

    文哥儿没想到来蹭个汤喝，居然会听到两个熟人想要离京的消息。

    虽说人各有志，可他们好不容易在科举中杀重围，成为了名动天的状元和榜，居然在了翰林院之后要归家去，着实让人很惋惜。

    刘存业还好，总还是要回来的，钱福却是不打算再回京了。

    哪怕平时经常霍霍钱福，文哥儿还是有些舍不得地问：“就不能不走吗？”

    钱福笑睨着他，反问：“要是以后有人拦着你不让你去谋取巡御史的职位，你难受不难受？”

    文哥儿不吱声了。

    那当然是难受的。

    别人要走什么样的路，从来都只有别人自己能决定。

    要是旁人横加阻拦反倒可能让大家都不兴。

    四人围着炉火聊起了别的话题，谁都没再多提钱福和刘存业要离开京师的事，仿佛不提就不会发生似的。

    随着夜渐，汤香也从外飘了来。

    文哥儿跟着刘存业去看汤，地在旁边瞧着刘存业是怎么掌控火候的。

    刘存业看文哥儿这么兴趣，便跟文哥儿说起她母亲会煲的汤更多，一年四季都不重样，还会据家里人的状况来调整用的汤料，什么时候要温补、什么时候要降火、什么时候要祛，她心里都门儿清。

    当娘的二三十年如一日悉心照顾儿女大，临到老了儿女却不能侍奉在跟前，着实是天第一大不孝。

    文哥儿听着刘存业站在汤气氤氲的灶前回忆起家中的母亲，清楚地受到他归家的心有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