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乡试卷要走糊名誊录的程序，文哥儿也没有大意，力求把卷面写到尽善尽的程度，绝对不让自己有机会被扣卷面分。

    这第一场的小作文，字数上也是有讲究的。

    首先不能低于规定字数，《四书》义不能低于两百字，经义不能低于三百字。

    其次又不能超过规定字数太多，那又又臭的写法，不仅誊录生想骂人，考官看了也会起鼻嫌弃。

    最好就是每篇四五百字左右，超过五百字就会显得太冗！

    文哥儿写好草稿以后又稍微调整了一文中字句，争取到每篇作文的排版都整齐又好看，一看去十分赏心悦目，才心满意足地把它们抄到正卷上去。

    这么一通忙碌来，天也快黑了。

    据《科举成式》的规定，每场皆是黎明散题、黄昏纳卷，要是没能写完的可以提供蜡烛让考生续场。

    续到蜡烛燃尽了要是还没有写完，在号舍前站岗的士兵是要行把考生扶考场的。

    照成化年间的规定，现在他们只能续一蜡烛了，而且只允许写好草稿的人请烛。这蜡烛烧完，写没写完都要离场！

    文哥儿也不知这官方提供的蜡烛能烧多久，他把誊写好的正卷检查了一遍，确定连个错字都找不着后才认认真真把它收了起来，再掏颗新鲜灵的梨啃了起来。

    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拎考场的梨，可不能浪费了！

    文哥儿边吃边看着夕余晖一侵号舍，照得他前的桌板都金灿灿的。

    纳卷的鼓声刚响起时他也没动，直至附近号舍有考生跟着士兵要离场了，文哥儿才两一亮。

    有人卷代表什么！

    代表他可以卷了！

    咱中国人的习惯就是，永远不当第一个！

    只要有人先领了，自己就可以不动声地混在人群之中，当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群众！

    为了不成为特立独行被枪打的鸟，文哥儿十分谨慎地等到第二个人去纳卷了，自己才和守号舍的大兄弟商量了两句，正儿八经地了卷跟着那零星几个考生离开考场。

    随着天逐渐暗了去，场中已经陆续有人请烛。

    文哥儿经过一通盘查后走浙江贡院，还没来得及舒一气，就听旁边的考生过来搭话：“你也一题都不会写吗？今年的题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