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是天，地就是地全都望不到的，谁能丈量它到底是什么形状？

    听文哥儿这么一分析，朱祐樘也觉得自古以来似乎就是这个理。

    朱祐樘：“你明儿好拿给我看看。”

    朱厚照一应。

    第二天早上他在去文华殿上课前先叫人去帮自己把球好，午便开始哼哧哼哧画图和填。

    不得不说填游戏永远都是非常解压而且杀时间的朱厚照对着一个圆球涂来涂去玩个半天也不觉得腻反而觉上了一早上无聊课程的苦闷一全没了。

    傍晚父俩再聚就开始研究朱厚照比照着教程亲手来的地球仪。

    朱祐樘看到颇觉新鲜父俩凑在一起转来转去玩了半天，还叫人去把中秘藏的舆图拿来比对西洋诸国在什么位置。

    这年的舆图还比较原始朱厚照看得乎乎的追着他父皇问了老多问题才勉把舆图和地球仪对上号。

    朱祐樘觉得有意思。

    朱厚照觉得……这里没听说过想去；哪里没听说过想去！大海为什么这么大，多想能直接过去玩耍！

    朱祐樘自己一边好奇，还要一边摁他儿的危险想法，就累的。

    父俩讨论得晚，朱厚照都不回东睡了，直接在以前的住歇了一晚。

    翌日到王鏊给朱厚照讲课，朱厚照咻地变个地球仪，反客为主地给王鏊提问：“你知我们住在一个球上吗……”

    王鏊：？？？？？

    有朱厚照孜孜不倦地捧着个球对人科普，文哥儿从经籍里整理来的地圆说很快在京师迅速传开。

    对于持盖天说的酸儒们来说，文哥儿这说法无疑是异端邪说。

    所谓的盖天说，那就是天从四面八方把地包围起来，附赠一些天尊地卑的观。

    相对之，张衡他们持的浑天说就比较“天地平等”了，毕竟天也圆圆地也圆圆，比对不多大的区别来。

    所以有的人为了维护天尊地卑的阶级理论，哪怕已经有无数实证表明盖天说该改了，他们还是不乐意改，持表示盖天说才是真理！

    对于文哥儿这个一直被朱祐樘视为祥瑞的小神童，不少人也开始生几分非议来：小小年纪就给太输这般离经叛的学说，以后还得了？

    随着这风到都察院，文哥儿很快收获了踏仕途后的第一封弹劾：这王小状元并不是钦天监的人，怎么开始解释起天文理论来了？这等连钦天监都不敢断言真假的学说，他怎么敢直接写信跟太讲？必须理这逾越行为！

    这御史还是聪明的，没直接就着地圆说的对错扯，直接文哥儿的逾越行为，罪名罗列得句句在理。

    朱祐樘看到这份弹劾奏章后把它拿给朱厚照看。

    你看看，你小先生写的东西你随便给别人讲，现在事了吧？

    你想想现在怎么办吧！

    朱厚照瞠目结。

    事实上近几年来关于民间不许私自研究天文学的禁令已经解禁了，主要是因为朝廷的天文学人才青黄不接，那些个天文生里本挑不用的，所以朱祐樘采纳了刘健他们的提议到民间征集天文专家。

    既然朝廷都明着征集这方面的人才了，自然就不会再提什么“不许私自学习”。

    要不然你把人请过来了，难还得先逮大牢里治个罪再起用？

    可要说是命令上的废止，那也是没人正儿八经提来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