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没想到文哥儿跑西北一趟居然会把人家李指挥使的儿薅走。

    虽说文官武官不该往来过密不过这是正儿八经的师生关系王华便也没说什么由着文哥儿去了。

    既然是文哥儿亲承认的正经弟王家人待李燿便分外和气。

    李燿十分动，顿觉不愧是先生的家里人一个个都这么好。

    李燿的事就这么定了来。

    文哥儿又带着李燿去找老丘送土产都是沿途看到什么买什么到了丘家他就一脑儿把东西全放了吧啦吧啦地给老丘讲每样土产都是在哪儿买的，看到的时候觉得适合给丘家送就买了。

    老丘脸上的表虽然是“这东西有什么稀罕的”，心里却颇为受用。他叮嘱文哥儿回来了就多歇着，可别再一天到晚想着到跑了。

    文哥儿嘴上应得快，实际上还是盘算着次该用什么由再往外跑。

    听说朝廷已经开始增造海船了，明年造好海船就能搞沿岸海运试航，这事儿说不准可以凑凑闹。

    自从罢了海运，北方沿海卫所备的海船越发少了，像山东的登州卫一开始有海船百艘，负责转运钱粮到蓟州以及辽东。

    正统年间裁减了八十二艘，现在只剩少得可怜的十八艘，一年到只拨五艘海船海跑跑辽东诸地。

    其实不搞海运还是搞漕运，最终都会作为任务摊派到百姓上，不造海船还是造漕船，全都是压在百姓上的徭役。

    而对百姓而言，最苦的其实也不是这一次两次的摊派，而是政令的反复变化。

    到来改前的活是他们，改后的活也是他们。

    他们获得了双份的辛苦以及几乎没有的收获。

    文哥儿在西北待了小半年，也见识过为数不少的徭役摊派，都是上有任务来就直接把人喊去活，完完全全把地方上的百姓当成了可反复征调的免费劳动力。

    更重要的是，这行为竟还是合理且合法的。要不怎么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难怪那么多人宁愿把自家的土地投献给乡绅豪来换取不服役的名额。

    想要改变这况，光靠政策上的变革还是行不通的。

    文哥儿离开老丘家的时候，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少了几分来时的兴致。

    李燿见状不由问：“先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