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先生真是人狠话不多，一说就直戳人心窝。

    见文哥儿一变得蔫答答的，杨廷和叹气：“有那样的机会也未必是好事。”

    他给文哥儿讲起前几年的“米鲁之”，米鲁是个嫁给一位贵州土司当妾的貌女，她和丈夫闹矛盾后另觅新，自此掀开了一场土司之间的激烈斗。

    米鲁是个很有主意的女人，她伙同夫死丈夫和继、吞并了对方的势力，看自家寨兵壮、勇力非凡，索一不二不休反了朝廷！

    于是这位被史书记录为“贼妇”的女人还诈降骗了贵州布政司，生生杀害了贵州右布政使和好些个都指挥，期间被杀的士兵与百姓更是多不胜数。

    真碰上这机会难是好事吗？

    而且这些年来很多次动都不是外敌引起的，而是当地百姓投了贼要反抗官府，真要是让你去置，你当真能狠心去镇压吗？就算你手中的火再厉害，事到临你当真能对那些面黄肌瘦的“反贼”开火吗？

    所以讨贼这事并不是谁都能胜任的，像文哥儿这对谁都想去个朋友的更是很难面对那艰难的抉择。

    文哥儿听杨廷和分析完也不那么羡慕王轼了。

    对啊，不什么时候，能不打仗最好就是不打仗，不是斗也好外敌也罢，能和平解决问题当然是最好的。可惜真要是遇上米鲁这况，朝廷估摸着也只能打到底了。

    毕竟那可是连布政使都被杀了！

    文哥儿认真说：“我没盼着起动，就是想去见识见识。”

    杨廷和：“陛和你大先生他们对你已经多有宽纵，旁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哪里能去那么多地方？”

    旁人可都是老老实实在京师当差的，也就是文哥儿一方面从小往来的都是李东他们这些能直达天听的人，另一方面又算得上是整个京师看着大的小孩儿，如今才能颇为自在地东跑西跑。

    文哥儿老老实实听完杨廷和的教诲，麻溜保证次不会因为一时练习练上伤了自己。

    杨廷和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严师，见文哥儿把话听去了便也没再责备他，只吩咐杨慎这几天多帮着些活。

    等文哥儿走后，杨廷和也没再忙正事，而是拿起杨慎整理的《古今风谣》翻看起来。他已经空看过其中一分，对杨慎能梳理这么多风谣也觉难得。

    这会儿的杨慎才十来岁，还没及太多朝廷的事，择选来的风谣便不止是时政讽喻相关，还涵盖许多世俗人，许多歌谣读来都很有意思。

    杨廷和对杨慎建议：“你还可以细分一类别，将来分起卷来更方便。”

    像《诗经》记录的大多也是当时传于世的歌谣，孔等人将这些歌谣整理成后世传最广的《诗三百》时是很有条理的，严格照划分好的类别把它分为了风、雅、颂三分，但凡你想找歌咏民间故事的诗就绝对不会去雅和颂两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