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光逝，一个是他人无从得见的神灵，一个是他人不敢亲近的大巫，薄南与薄玥在朝夕相中，逐渐熟悉彼此，有了默契。

    从一开始的冷心冷，跟着薄玥三不五时在村游的薄南，终究沾染上普通人的七六慾，会笑会闹，甚至开始说起人类的话语，慢慢有了人气。

    反观薄玥，几年过去，摆脱了青涩模样，虽仍旧不失活泼瀟洒，却多了些发楞沉默的时刻，不再是一个只要能吃，就能开心一整天的少女。

    赖悦禎跟着薄南，看着这两人往两极发展的变化，心里复杂。

    一日，恰是冬，接近午后，族中茂密树林上的枝枒，尽是掛着冻成冰晶的，薄玥理完族中事务，着风雪匆匆往回赶。

    满疲倦，她抖衣服上的雪后推开家门，意外发现薄南没有回到祭坛，而是待在自己家里。

    她听薄南描述过，待在祭坛，相伴左右只会是一片黑暗，便让薄南有空都能到自己家住，因此见到他也不过吃惊一瞬，就恢復正常应对。

    褪鞋袜，薄玥踏上屋由木板拼接而成，与和室颇为相似的地板，问：「薄南，你有想过自己为什么是神灵吗？」

    薄南一愣，「我有意识开始，就已经是神灵。」

    言之意，他从没想过。

    「是这样呀。」其实能预料到薄南的回答，薄玥几分沮丧。

    从少女转变成女的她，五官型并未有太多更改，眉目仍是带着几分甜，唯一差距也就是周气质，比起过往更多了沉稳淡然，往薄南的无惊无惧靠拢。

    相较于刚认识时，少女总会将喜怒哀乐摆到脸上，现在的她敛不少，除非绪起伏极大，不然表变动不大。

    据薄玥的说法，这是族要求的，她似乎得表现从容淡定的模样，才能显现大巫的格调。

    薄南就曾被她拖着一起特训，不在什么场合，都要拥有大巫该有的风度，不能再跟往日一样，想什么是什么，风风火火不顾后果去。

    当然，其名一起努力，但她不能期待一个光团真的表。最后还是变成由薄南从旁观察，注意她有没有破功，忍不住一些不够庄重的神。

    一通抱佛脚的练习，最后薄玥竟真熬了几分气势。风不动的一号表摆来，除了见识过她所有练习过程，知她微小表差异，躲藏何绪的薄南，还真能唬住不少人。

    因此，对她瞭解至的薄南，不知前因经过，光是从薄玥的异常询问，就猜她必然碰上了些恐怕不怎么令人愉悦的事。

    薄南：「你怎么了？」

    薄玥走到屋中尚未完全熄灭的炉边，丢了几块柴去，见里跃几火星，上才有了稀薄意，「我今天碰见一个人来族里求助，但我却不够能力救她。突然觉得自己练了那么久，还被别人称作大巫，其实不过虚名而已，我本帮不上什么忙。」

    在薄南旁边坐，薄玥双手拱起，悬在炉边上烤火，神迷茫，「薄南你有没有过……忽然觉得什么都不到，很无力的时候呀？」

    无力？

    薄南左右晃动，他不懂那是什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