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买完要带去天霖家的中秋礼盒，电话就响了。

    「你不用去我家了，来我的诊所吧！」

    「你又跟你爸吵架啦？」

    「是啊！我买了火锅，等一你要帮忙洗碗喔！」

    我转走回超级市场，拿了一手啤酒，再开车前往他的诊所。

    鑽玻璃门后，拉铁门，整间诊所只剩我跟他。

    「你爸又嘛了？」

    「我好像还是不适合当医生。」他着哨，把丽菜全丢锅里。

    「怎么会不适合？你把那些喜你的小朋友当笨吗？」

    「我是不是应该像书妍一样去当幼稚园老师？」

    「你是白痴吗？当幼稚园老师念什么医学系？你把我的青当成什么了？」

    「你不是说会那么多时间教我读书，是因为我爸付你家教费吗？怎么又变成你的青了？」

    「你去便利商店买东西，难不用向店员谢吗？」

    「你真应该从国中就放生我，嘛要这样不离不弃？」

    「现在是在怪我囉？」

    「不怪你怪谁啊？」

    我拿起桌上的卫生纸丢他。

    他不闪躲，认份地让卫生纸砸过他的额，然后舀了一碗火锅递给我。

    「你工作真的不愉快吗？」我拉开一罐啤酒递给他。

    「愉快啊！可是我爸讨厌我愉快，说我总挑柿吃，说我应该学学你。」

    「我才没什么好被学的。」

    「你说这话，连我都不相信了好吗？」

    他嘻嘻哈哈地看着电视，对着荒谬的新闻指指。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他的后脑勺，他随着笑声晃动的肩膀。

    我想起国中第一次跟他翘课，他轻翻上围墙，在光对我笑的样。

    那天是妈妈离家走后，我第一次觉到自由。

    我们骑着脚踏车，顺着河滨公园的堤防，一路飞快地骑到海边。

    满的汗沁了他的白制服，那黝黑的肤被晒得发亮。

    更迷人的，是他不顾后果的开朗。

    之后我们因为吃了太多生鱼片，严重胃炎，各自请假在家里拉了三天。

    「今天睡这里吧？」洗碗的时候他问我。

    「又来？你能不能把那张双人床换成两张单人床啊？」我接过他洗好的碗，放烘碗机。

    「才不要，如果我之后了女朋友怎么办？」他洗好最后一个碗，开始清理槽。

    「为什么我要为了还不存在的女朋友跟你同床共枕？」我蹲整理垃圾。

    「拜～託～啦～」他跟着蹲，从背后抱住我的腰。

    「不要碰我！你手那么脏！」我用力推开他。

    洗好澡，坐上床，起镜，我打开他借我的笔电。

    「那是什么？」他穿着短t和四角，着濡的发，躺在我边问。

    我试着忽略他和沐浴混合的香味，回答：「妇產科的评鑑报告。」

    「张大也会把工作假手他人？」

    「我帮的人不是他。」

    「江婕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