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传来铁门开关时的碰撞声，在早晨浅灰的走廊寂静的空气当中激起回音，昏沉而朦胧的意识被那个声音惊醒，达突然睁开睛，一瞬间没办法辨别周围状况，多了数秒环视四周，才认清自己是背靠着杉的门，坐在地上，不知不觉中天已经濛濛亮了。

    「我睡着了……？现在是几？」

    手机的电量只剩三成，解除睡眠模式后萤幕显示的时间是清晨六半。达着前额，努力想要让自己清醒些。

    「那傢伙……」

    浑上的肌跟关节都在隐隐作痛，达放弃立刻站起的打算，继续背靠着杉的门，分析目前的状况。

    「我就坐在这里，要是那傢伙回家来，绝不可能穿过我开门屋。」他的指节轻轻敲着冷的磨石地板：「所以，他昨天晚上也没有回家。假如那个大妈吼的话是真的，那到今天他就是连续三天都没回来了。」

    他又侧过，将耳朵贴上门板。达熟悉杉的脚步声，他的步伐虽不能称为轻巧，跟猫咪比起来还差得远，不过也算是安静的类型，在屋里走动或是踱步时，脚步声总是轻轻的。然而，就算他非常仔细地想要分辨什么声响，门后面仍然是一片寂静。

    事已至此，达不得不死心，彻底确定杉真的就是不在家。

    「但是他会去哪里呢？」

    达再度打开手机，开啟le的聊天室，他传去给杉的讯息依然没有被标上「已读」，取而代之的是另外有两个聊天群组亮新讯息的提示红，而且都不是一通，是好几通。亚莎跟亚莉都在找他。

    达先开啟亚莎的聊天室，从昨天夜开始有连续几通问候，最后的一封是数分鐘前传的，写着『起床了吗？是的话回一，状况好像不太对，有敲你了』。

    「什么叫状况不太对……？」

    达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打开亚莉的聊天室。亚莉跟妹妹不同，没有问候，所有的讯息都是大约十分鐘前传的。达才读了两通，眉立刻刷地往上挑起：「亚莉，这是在写什么……？」

    『你有维杉的消息吗？他从那天设计会议之后就不见了，本找不到人。』

    「问我有没有……？我才想知他到底上哪去了！」

    达差又要一拳捶在门上或是地面上，总算在最后一秒鐘顺利踩剎车。他可不想早上六四十分就听对面那扇门后面的大妈骂人的声音。他继续读亚莉的讯息，全都是文字，亚莉不像李夏，不会在对话中用一大堆贴图，也不会有表或是语气符号，然而绪却很明显地从文字当中洩来，令读的人不寒而慄。原本还有一小分被朦胧霸佔的神经全数恢復运作，达慢慢地复诵亚莉送来的讯息，音量很轻，听在自己耳朵里却像天打雷劈一样：

    『维杉的朋友欧文从纽约写信来，说维杉拜託他设计的珠宝好了，他这几天要跟维杉约件，可是从三天前开始维杉就断讯了，邮件不回、讯息不读、电话也不接，他问我说发生什么事，我说我们这边也一样的形。致达，你有联络到维杉吗？』

    「断讯……？」达的眉皱缩成一团：「原来不是只有我吗？如果他只有躲我那就算了，但应该没必要连那个国人找他都不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早上六四十五分实在不是个适合打电话的时间，不过这个「常识」的效力不，犹豫了大概一分鐘之后，他还是了通话键。

    亚莉接电话的声音毫无睡意。

    『你看到我的讯息了？』

    「看到了才打电话给你的。」

    『那我就不用前提要了。有吗？』

    「没有。」

    『他该不会又闷在家里工作到废寝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