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

    “等唱一会就累了，要不先把茶上吧？”我说。

    屈辰冽凑过来看了一糖小程序上的菜单，摇了摇：“外面买的带来也一样，而且没这么贵。”

    “好。”我说，“想喝什么？”

    没给屈辰冽留找借的机会。我一边说要给两位小朋友当个老骑手，一边毫不犹豫地溜了摊，直奔商场负一楼。茶的清单放在备忘录里。其实暂时不急着单，不过，也没必要那么早回去。

    听到我说要去，椎也不抬：“不听我唱歌吗？”他正低着用一次保护包裹话筒。看他两手指形成夹角，撑开薄薄的两片海绵时，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件细而又灵巧的工作。

    “谁稀罕听你唱啊。”我努力将注意力移开，放在手机界面上。

    “那听小屈唱咯。唱一个——”

    “哎！你们俩！”

    话筒被到了屈辰冽手里。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喂了一声，于是整个包厢都回着他尴尬的气。闪耀的灯球把五彩斑斓的梦印在他茫然的脸上，我努力憋笑，在消防安全的警告中像鱼一样游走了。

    越往商场里走越是一片张灯结彩，天倒挂的大横幅是红的，橙的，是写满金字的；中里摆了新年的，有吉祥的红门，贵的红地毯，也有桃粉塑料的树林，还有今年的生肖元素玩偶——这条龙得可真是怪笨的。火红的灯笼和低垂的金丝罩在与地库地铁相连的偏门，却又不至于挡在客人经过的位置上。

    我实在没想到连年都没算严格过完，商场里的店家近乎全开业；与之相的则是客观的人量。或许像屈辰冽这样来玩的才是多数，我的观念太过陈旧，总以为商家也还需要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