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那么多钱，到时候也是便宜外人，不如现在就拿给我们，我们也好帮你着。”外婆说。

    她说的是我爸妈去世之后留来的遗产，那天葬礼上来了一个律师，站在我边说了什么什么，总之就是我爸是个孤儿，没有父母兄弟，而且之前他预备和我妈离婚，所以死后把财产全给我，一分也不给我妈云云。不巧，我妈也去世了，而且我妈那边的法也很类似，她不要我爸的钱和房，她只要我的抚养权，她把她的积蓄全留给了我，钱存在我的银行账上。

    “姑娘，听着，我和你爸熟，”那个律师说，“这些东西一定要收好，以后家里任何人问你要，你都不要随便给他们。”他递了一张名片给我，“要是他们问你要这里面的东西，你就给我打电话。”

    我没有给他打过电话，那天葬礼都没结束，他就被我外公外婆打去了，名片也在闹剧中变得不知所踪。我只来得及藏起那个大文件袋，却再也找不到那名律师的联系方式。

    外公外婆问过我很多次记不记得这些房产证、存折都在什么地方，我都推说不记得。他们带我去银行，去法院等地方，但似乎因为我爸之前为了和我妈抢抚养权，了什么非常复杂的手续。最后他们拿走了我爸放在屉里的所有现金，小姨妈说是“四万左右”。那一迭钱我只见过一次，当天晚上就被外公在牌桌上输了光。他回来就是哭天喊地，对着我外婆举起拳，我外婆也不甘示弱，两个老人在客厅里打了起来，时间不，目惊心。当晚外公又取了钱摔门而去，外婆抱着我又是哭，又是叫痛，连骂我是傻，叫我只去活，叫我给他们还债。

    暑假还没结束我就跑了，我给小姨妈打了电话，接的不是她，是小姨夫。小姨夫听到我说想来，表现得非常迎，贴心地报了地址，让我尽去住。我收拾了行李就跑过去，到姨妈家里的时候发现家里没有姨夫，也没有姨妈，只有一个看起来比我外婆年轻些的女人。她是小姨夫的妈妈，小姨妈的婆婆。她贴心地把书房的床收拾来，叫我多住一段时间。那晚我在小姨妈家吃到了一桌好菜，有红烧，还有糖醋排骨。小姨妈看到我很意外。她面沉郁，看着也不开心，只是机械地咀嚼着。这两年她越来越不开心了，小姨夫说都是工作烦的，说当护士太辛苦，让她辞职。

    “多劝劝你小姨，让她生个孩来。”姨外婆说，“你想，她生个弟弟就能陪你了对不对？”

    “妹妹？”我说。

    “妹妹不好！”她说，了一我的胳膊，“你想，要是你多了个妹妹，她不就要争你的抢你的？要是有个弟弟，你们就不一样了，你穿裙，他不穿对不对？而且他以后会保护你的。”

    “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说不来哪里不对。

    “去和你小姨说，让她辞职，在家给你生个弟弟玩。”姨外婆笑得很甜，“我们小可又漂亮又乖巧，得好，姨外婆带你去买你的生日礼好不好？”

    “好！”我说，“我想要一台电脑。”

    “电脑啊，那个有贵，”姨外婆有为难地摊手，“姨外婆买不起，小可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望远镜吧。”我说。

    “好，那就望远镜！”姨外婆和我击掌，“小可加油！”

    于是那天晚上，我走小姨和小姨夫的卧室。小姨夫差去了，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回来。她穿着睡衣，发用巾包了起来。小姨不喜发。

    “小姨，你留在家里好不好呀，”我说，“工作这么辛苦，就不要了嘛，小姨夫可以养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