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

    骤然停电，所里一片吵闹。椎倒是尽职尽责地跟在我和她后汇报，相应的损失评估最迟隔天也会。我们走得很快，走到二楼的逃生通时灯已经全亮起，我甚至听到一声“怎么又要上班了”。于是我们果断换成电梯，毕竟我的力已经接近极限，而这位——她本懒得动弹。

    “纯粹为了节能，”她说，“不然我也到活动的，难得有来逛的机会。”她应该是在瞪椎，不过我第一反应差以为是抛媚。椎害怕似的往我后躲，惹得她更加生气。

    电梯到达的那一刻，我只是往外走了一步，回就看到这俩掐起来了，或者说是椎单方面被掐。我看不过去，赶拦住：“别打了！”

    “真玩不过你们夫妇！”她显然很不满意，“什么都忘了，享受幸福很轻松是吧？既然能来这里，大概是记起来一之前的好事……”

    我跟在她后，试图叫住她，几次张却想不起她的型号，但那些研究员对她的称呼，我又有些叫不。

    “行了，先来吧。”她拉开办公室的门，拉过我常坐的那把椅，直接坐了上去，“椎，招待一。”她说得随意，显然是吩咐惯了的。

    “知。”他应了一声，语气和我当年记忆里类似，甜甜的。

    办公室里就有茶壶。本来想看椎斟茶，她的手却拦在我前，不耐地晃了。

    “真的就那么喜他吗？”她问得十分不甘。

    “……嗯。”

    “……好吧，”她闷闷地吐一气，“也好，至少你比我开心。”

    我沉默了一，最后还是没忍住：“我该怎么称呼你？”

    她眨了眨睛，默了一瞬：“……皿皿？”

    “皿皿，”我问，“你看起来有独立人格……”

    “拜你所赐，”她说，“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独立人格’吧，只是骤然拥有了人类的思维和经验，得以通过你带来的记忆思索‘我’作为一款研发产品的整个生命周期罢了。如果没有你，说不定我就一直吃灰——啊，大概率是被仓库理员用到报废，或者被偷走之类的，总之结束我作为工的简单使命。”

    “……仓库理员？”我反应慢了半拍，有些难以置信。

    “啊，没想到我还这么有魅力是不是，”她是笑着说的，“上班多无聊啊，又又刺激的事，对不对？”

    椎端了茶过来，就一杯，给我的。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你喜他，”她上打量了他一，但很快收回视线，“倒不如说，这样正好。反正你也没打算杀我，我对你也不去手。”

    “这样吧，我来代替你，你代替我——以后我就是‘司一可’，而你，继续当研究所的‘培养皿’。”她说，“同意的话就答应我，不同意的话，也不是不能同归于尽。”

    没等我开，椎先抢了白。“你应该知你的程序运行状态很不稳定。”他目关切，“继续超负荷运载，不仅是你的这存在报废风险，而且云端的存储也……”

    “我又不是你，这也没有什么不可替代，”她打断他，“就算没有我她不是也活着么？至于数据源，我更是和你共用一个。不如说，这些时日的威胁，你忍耐已久却毫无办法，现在才会这么着急——毕竟你只能等她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