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纳月寻了个藉将汐娘从皇十四房中支走，自他犯病，汐娘日夜不离亲照料，要说世上谁最看重皇十四的命，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夏王，而是这位胜似亲人的母汐娘。

    他在床上翻覆、显得十分难受，眉皱、盗汗不止、若醒若梦，迷糊间我听一语：「……帮我……。」我拿起床边手巾替他拭去额上汗珠，瞧着他痛苦的模样实在不捨。

    「我会保护你的。」于公于私，我都想让他活去。

    方要离开，一转，他忽然拉住我衣袖，我回瞧见他双微张、苍白的张张合合说着什么，他很虚弱，很快就无力再拉扯我的袖，他的手掉落在床，假如不是为了探查心语，我其实不喜与外人过多肢接，但不知为何此刻望着他消瘦的手，我到无比怜惜，甚至主动握上他的手，他这一生遇过多少次同样的生死关呢？想到这我的间有些闷痛。

    太医受奚贵妃指使、刻意忽视皇十四的病，随意开些补的药忽悠旁人，据他诊断，皇十四乃因多日中毒一病不起，推断应是扁豆、芸豆等材未烹煮全熟而生毒素。

    翌日，我着手调查皇十四患病真相，几乎排除猗桐人行兇的可能，唯有纳月、汐娘我始终找不到机会探知心语，可他们二人是最不值得怀疑的对象，我甚至懒得费工夫在他们上，我将注意力转往太医，许是他趁为皇十四调养时动了手脚也未可知。

    我不能久留，汐娘随时会回来，皇十四病得离奇，明人一看便知有人暗害，难保汐娘不会认定兇手是我而要了我的命。

    我不晓得他此刻是否清醒、是否听见我所言，只见他慢慢闭、再次睡去，我放他炙的手，期盼回再牵起他时不再这般手。

脑又好，或许她从蛛丝跡中拼凑了真相？

    不对呀，猗桐的厨是中老人了，不会犯这等差错，何况奚贵妃特意收买太医对皇十四见死不救，显然奚贵妃是想致皇十四于死地，又岂会只用容易痊癒的豆角之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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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先我想过若她真猜我的用意，为了大局不该留她命，后转念一想，她能推测我的能力与目的，便该看得清青冥族蒙受不白之冤，她替我保守秘密，我相信是于好意，是福不是祸，既探不到她的心语，赌一回吧。

    「你不会有事的。」

    房中，瘦了一大圈的皇十四躺在床上、频频发囈语，我听不清他说些什么，伸手一摸，他浑得像火烧，床摆的盆中有些残药，是他回吐来的吧，这等况太医还说单单是虚的问题，定是收了人好蓄意隐瞒病。

    太医替皇十四诊治完准备离开，我抓准机会撞翻他的药箱，替他拾起散落一地的件之际，我探知了他的心语。

    素常中毒休养两日即可好转，他却一病一个多月，总不会这一个多月倒楣日日吃了未熟的豆吧？再者，厨房不该连续一月不换菜式，太不合常理了，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谋？

    我替他号脉，脉搏紊、时虚时浮，能篤定他病得很重，却不知患了什么病、该怎么治，短时间恶化至此，真是疾病吗？抑或本是中毒之兆？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早知当初该多学学医疗之。